幸亏齐御医行为举止中多有破绽被她看了出来,如若不然…君九言不敢去想象。
君九言的手越捏越紧,手里握着的一只茶杯咔嚓一声碎成了两半,锋利的碎片没入指中,君九言察觉到痛意时,左手已经鲜血淋漓。
“哎呀,你在做什么?”杜挽秋捧起他的手,秀眉微颦。
这样的杜挽秋也是一样迷人,君九言眸色深了几分。
杜挽秋小心翼翼地将碎片从手里取出,生怕有细微的残留还举起他的手就着窗外的光仔细查看。
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美翅,在高挺的鼻梁上打下浅浅的阴影,如梦如幻。君九言突然想起一句诗“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只是此时的佳人,似乎情绪不佳,眉心更像是打了个结似得,让君九言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它抚平。
“啪。”君九言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就被打落,还意外地收获了一个白眼。
“别闹,身上本来就有伤还玩自残,敢问王爷,您究竟有多少血够流啊?啊??”杜挽秋本就大的眼睛瞪的更圆,里面的怒气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
君九言微怔,所以她这么生气,是因为他弄伤了自己麽?君九言罕见她一副管家婆的可爱模样,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将头埋入她的颈窝里,发出吃吃的笑声。
杜挽秋并不习惯寻常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推了几次都没有将人推开,没好气地拧了一把肉“松开,当心伤口感染了。”
“不松。”君九言贪婪地嗅着杜挽秋身上的气息“我抱我的王妃怎么了,有本事你也抱你的王爷啊。”
杜挽秋有些好笑,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伤的是手又不是脑子。
“真不松?”杜挽秋瞥了眼君九言。
君九言以沉默表决心。
杜挽秋朝外喊了声“香秀,拿酒来。”
屋外的香秀遥遥应了声。
杜挽秋继而似笑非笑地对着君九言“王爷,我的侍女要来了,让她看见这幕似乎不太好吧?”
“夫妻恩爱,怎么不好了。羡煞死他们。”君九言闷声道。
杜挽秋叹了口气,她是真的不知道君九言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好了王爷,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关于齐御医的死吧。”
君九言身子微僵,缓缓松开了杜挽秋。就在这时,香秀也捧着一壶酒进来了。
“王妃和我商讨大事还要喝酒?”君九言挑了挑眉毛,嘴角带上抹笑意。
杜挽秋像是报复他先前的行为,并没有回复他,而是拽过他的左手,将香秀端来的酒浇在了君九言的伤手上。
香秀啊的呼了声,连忙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告罪退了出去。
君九言疼的脑门上青筋直跳,却还是没有将手抽回来。
“王妃好情趣。”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
杜挽秋将他的手浇了个遍才放下酒壶,只是依然不回复他的话“今日是齐御医,明日就可能是陈御医,王御医,只怕那个幕后之人一日不揪出来,一日不得安宁。”
君九言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神色凝重。他又如何不知道。今日已经将爪牙伸直这层层深宫中,可见不容小觑,今日杜挽秋算是侥幸躲过一劫,若是有下一次……君九言越想越怕。
眼底凝结了一层寒冰。
杜挽秋也是一阵后怕,幸好对方用的是毒,幸好她对毒又颇有了解,若是有个万一,如今在这里的便是一具尸体,她这辈子可不打算做任何人的垫脚石。
几个名字轮流在杜挽秋脑海里滑过,似乎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抓住的,杜挽秋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发,突然一张温润又阴狠的脸出现在她的脑中,杜挽秋拍桌而起。
“怎么了?”君九言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愠色的女子,像是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种表情。
杜挽秋看见君九言愕然又焦虑的神色,自知自己表现的有些过火了,长出一口气,面向君九言,神色凝重,在他手上写下两个字。
“太子。”
杜挽秋并没有在君九言的脸上看见诧异,他的表现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你早就知道?”杜挽秋倒抽了口冷气。
君九言微微颔首“嗯,也不算,只是猜测。以那人锱铢必较的性格绝不会白白吃亏,而他最大的的本事,就是找旁人出气。”因为还没有可以动的了他的能力。
“既然刺客是他的人,齐御医也是他的人,那他跟匪首又有什么关系?”杜挽秋觉得自己都快转不过来了,左一道右一道,她做什么来找虐想这些?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君九言微怔,困扰他这么多天的事终于有了眉头。他只知道打外敌,可是有时候家贼难防啊。
君九言看向杜挽秋的眼神又带了几分ai昧,她果然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啊。
而君前那里呢,已经砸掉十几个瓷瓶,并抬脚踹向一旁伺候的宫女,眼里墨浪翻涌。
“废物!全是废物!我养你们这些废物不是让你们来状告我的!”君前一把揪住宫女的头发将她往一旁的桌角撞去。
宫女痛不敢言,只发出低声的呜咽。君前听着这呜咽声竟升起几分愉悦,于是更加大力度地折磨她。
“太子殿下。”
君前看见来人松开被他折磨地半死不活的宫女,一脚踹至墙角边,压下眼底的狠戾,拽了个绢子擦了擦手指,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玉。
“说。”
身着黑色劲装的刺客起身“齐御医已死,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君前满意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总算是有个靠谱点的手下。
“下去待命吧。”
杜挽秋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剪花,先前君九言突然抱着她狂亲,委实惊了一跳,而她担心的竟然是他的伤手,还没愈合,别又裂开流血。
君九言发了会儿疯就冲出去了,也不知又有什么事。
杜挽秋对一直想着君九言的事的自己很是恼火,耳根处也染上了绯红,玉臂一挥。
“春秀,拿酒来。”
春秀磨叽地朝着她这里移动,面色凝重“王,王妃,您别拿酒冲洗伤口了,很疼的。”酒再多也不能这么奢侈啊,喝不完的洗手?
杜挽秋好笑“傻丫头,那是消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