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小船湖畔旁,有一艘花船,船外歌舞升平,男女欢笑,船内隔间内,寂静无声。
隔着锁着的门,传来一声声的咳嗽声,又轻缓到剧烈,一声声的像极报丧钟,让人心境直线往下跌。
忽而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外头刺眼的光线从罅隙的门缝中折射进来。
隐约能瞧见躺在床榻上的人影,侧着身。
千面端着药碗进来,大大咧咧的将药碗掷在桌上。
躺在床椅上的人微微睁开眼,见是前面,一脸嫌弃的用宽大的袖子捂上眼。
“哟~咋了!老子丑到你了?”
凤毓懒得同千面计较,他在这一艘船上已经呆了几天了,要不是没体力他早想走了。
此刻千面将累赘的裙襦打了结,他一身女子装扮,单脚踩在了凳子上,不住的抖腿。
“喂!吃药了!”
凤毓拿开手,看向他,微微抽了一下眼角。
他搞不懂他,好好的做任务挣刀口上的银子多好,为何要放下屠刀做起皮肉买卖。
千面拿出了积攒多年的银两买下一个码头,然后开了湖畔的花楼。
自己做东家能理解,可为什么要男扮女装,自己当花楼里的红牌。
“你能别来污我眼吗?”
“怎么?只准你扮女人就不准我扮?”
凤毓跟千面多年的朋友,知这话是朋友间的谈笑,他并没有当真。
他启唇淡淡道:“我是为了生存。”
“我比你高尚,我是为了挣银子。”
“……”
凤毓无语撇了一眼桌上那碗乌黑麻吉的汤药,淡淡道:“我怕被你毒死了。”
千面也没生气,漫不经心的将脚从凳子上移开。
他毫不做作的坐下,笑着说:“你想知道你那小娘子最近怎么样吗?”
“嗯?”
“你想知道的话就将药给喝,你也别管这药对你有用没用,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凤毓嘴角抽了抽,并不所动。
他沉吟了下道:“你不告诉我也能去打听。”
“得了吧!就你如今这身子,接我两掌都难。”
“你试试。”
千面知道凤毓是个软硬不吃的人,哼了一声道:“你别以为阿七会告诉你!我将阿七打发走了。”
“……”
“喝药。”
凤毓很是无语,最终卧起身端起药碗,他一口气将其喝下。
药碗见底后,他朝下向千面示意,表示自己喝完了。
然……
下一刻凤毓就感觉一股恶心,浓郁的药猛然从口中吐出,哗啦一地。
千面瞧见脱口便是一句咒骂,也不是心疼凤毓,而是心疼那一碗汤药里的奇珍异宝。
“浪费了,浪费了……”
“你这药都是些什么?又腥又臭,叫人怎么喝的下去。”
“蛇胆,蜈蚣,蝎子……”
凤毓一脸黑线,就是以毒攻毒也不是这么乱来的。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都躺着起不来好些天了,不吃不喝的就要飞升做神仙了。我能不着急吗?我可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啊!”
“少放屁!”
“浪费,我再去煎。”
“……”
千面从隔间出来,到了船尾,黑暗里他望着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