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放下酒盅,眼神里是久违的灵气,她说:“三年前,我派风雨阁惨遭灭门,继而,江湖劫数到来,无数武林正派残遭灵幽毒手。那日我受朱前辈所托,若还苟活于世,定要重振江湖正道。虽然已过经年,然而我至今不能释怀,曾发誓要报仇雪恨……”
如今故人都回来了,她的内心卸下了沉重的枷锁。
这算是人间最平常,也不太平常的江湖恩怨了吧,可是月寒笙看到最后,竟然觉得有些倦了。
苏幕向月寒笙挑了挑眉,给她传音:“你看到了什么?”
月寒笙回答他:“我就不信这个中的过往你不知道!”
苏幕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模样,“我是当真不知,都怪那宫主老头子太偏心了,只请你喝茶却不请我!”
月寒笙笑了笑,“这还不得看谁的人品好!”
“所以说,你到底看了了些什么?”苏幕继续给月寒笙传音,好奇的催促着。
月寒笙无奈,只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其实月寒笙是不相信苏幕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纠葛,只是苏幕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南钟鼓也没有拆穿他,月寒笙只能应付的给苏幕传音回答他。
“无非就是……就是三角恋的关系……”
“噗……”苏幕听到月寒笙的传音,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没想到平日不苟言笑的月寒笙越来越放的开,她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看到月寒笙和苏幕挤眉弄眼,在一旁坐着的南钟鼓默默感慨。
月寒笙不由的转过头看着南钟鼓,“宫主,敢问你和这宫主夫人木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宫主和宫主二人到底什么关系?月寒笙一问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个问题还算问题么?
但月寒笙心中所想的却是两个人的真实关系事什么?在水木宫变成这个样子之前,在木叶来到水木宫之前……
“唉……”南钟鼓长长的一声叹息,不知道沉淀了多少沧桑。
“说起我和木叶啊……”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拖得很长很长,因为故事也很长。
南钟鼓倒是不急着给月寒笙回忆他和木叶最开始的关系,而是想起了当初两人离开了水木宫,前去找灵幽门报仇的途中,木叶喝醉了的画面。
“她,一直都不擅长喝酒的……”
那时,木叶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四野寂寂,只听到他温润得如琥珀的声音,她感觉无比的安然。
“千百年前,在你我还尚未做那苍梧殿的守灯仙官的时候……”
南钟鼓慢言轻语,仿佛遥远的记忆就在眼前。
早年,原来木叶本是那北斗帝君之女,而他南钟鼓,是天庭里的一棵古树。
天界里的仙官们觉得这株梧桐树千百年间,竟也不长一分一毫,也没有繁茂树荫,干干枯枯,了无价值,欲把这株梧桐树砍了。而这株梧桐树,便是南君照的真身。
幸亏北斗帝君途经此地,他认为把这株梧桐树砍了甚为可惜,于是把他移栽到自己的宫殿里,等过些时日,用桐木给自己的女儿做一把琴。
北斗帝君自幼疼爱女儿,从不逼迫其修炼法术修为。木叶每每在院落之中玩耍时,都会注意到这株凭空多出的梧桐树,当她问父亲时,父亲便说,这是将来用来给她做古琴的桐木。
年纪尚小的木叶,觉得要牺牲一棵树来做一把琴,非常残忍。然而固执的父亲从来说一不二,她喜欢这株梧桐树,可是父亲又怎么会成全她。
她开始有了心事,她经常抱着一卷卷古书,在树下专研,欲练一个厉害的法术把梧桐树移走而不让父亲发现。可是玩心很重的她,一看关于修炼的书便只觉头大,不知不觉地,她便给那株梧桐树念一些人间的戏本,上古真神们的故事。她天真地希望着梧桐树哪一天能够开窍,然后自己跑掉。
又是千百年过去了,不过却是千百年如一日,木叶除了长高了些,面庞愈加清秀,女性的轮廓更加明显之外,了无变化。
一日,凤羽仙官走访北斗帝君,见到其女儿木叶,觉得甚为投缘。
凤羽仙官是羽族的王,其真身是一只火凤凰。
凤羽仙官见到院中的梧桐树后,略微震惊,说这是上古开元以来便一直存在的一棵梧桐树,其年岁之久,恐无人能知,然而因其所处的环境让他灵力消磨了很多,于是,如若不注意,便会认为他只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神树而已。
凤栖梧桐,凤凰和梧桐都是上古的灵物,且算是同根同源,于是凤羽天神便用灵力点化了他。
梧桐树化作一名男子,风度翩翩,芳华灼灼。
凤羽天神赠名白露,从此世间便有了他真正的存在。
白露为报答凤羽天神,于是自愿入苍梧殿为她守护颇有价值的上古青灯。清商看到陪伴了自己百年之久的梧桐树化作了风雅的美男子,不得不说,情窦初开,心泛波澜。然而眼前之人方落入她心底却又要离开,于是清商失落不已。
北斗帝君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于是便让她一同前去守护青灯,当是修行。
此去经年,沧海桑田。
清商白露,守护着青灯,守护着彼此。
清商酒量很差,却又酷爱喝酒,是以,当有仙官邀她喝酒时,她几乎从未拒绝。酒醉之余,娇憨可爱。
有一次,天后座下的仙子约她一同前去西海的一座岛上酿制琼露,她一走,竟然没有和那仙子一同回来。原来,清商已在岛上醉得不省人事,谁也拉不走。
那仙子无法,只得来苍梧殿求助白露。白露听后,微微一笑,无奈地摇摇头,说:既然酒醉了,就让她酒醒了再回来吧。
于是这一醉,便是一百年有余。不知是怪那酒太烈呢,还是她的酒量太差。于是这一段逸闻,竟成为了当时天界的热门话题。
月寒笙听了之后不禁感叹:“原来木叶之前并不叫木叶,她是天界的仙官清商……而南钟鼓,也算是天界的仙官白露……本是一对仙官眷侣。”月寒笙给苏幕传音。
苏幕没有回答,而是会心一笑。
“难道是因为仙官清商下凡之后,才有的?”月寒笙好奇问南钟鼓。
南钟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