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玥看向白厌,这才开口:“有什么发现?”
“这城主府外头看似森严,内里把守之人甚少,不觉奇怪吗?”
宗玥点了点头,“没错,刚才这一路我看这些轻君会中人神色都有些匆忙,近些天来应该有事发生,你……”小心为上有些话宗玥并未说出口,她想问白厌的暗线难道就没透出什么风声嘛?
白厌摇了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大半日后,门外才传来了一丝响动。
门被打开,却是陆琦菲过来了。她看了眼这杂库里凌乱的环境先是皱了皱眉,斥责了外边人几句,这才面向宗玥他们。
宗玥察觉她眉宇间隐有难色,心里不由一沉。
“一时之间恐怕不能带你们去见义父。”
宗玥深吸了口气,“看来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陆琦菲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此处不适合留宿,一会儿我会让人换个地方给你们。”
宗玥没有拒绝,趁这个机会她也能更了解一下城主府的构造。
等陆琦菲走后,宗玥才皱起眉头,沉声道:“看来是被我们猜中了。”
“晚些时候再说吧。”白厌看了她一眼,被打昏的刘吉这时也轻哼了声,看样子是快醒了。
……
城主府书房。
“怎么会这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还瞒着我,为何不阻止义父!”陆琦菲面若寒霜,冷冷的盯着身后一众属下。
莫方在侧,面有惭愧,“这是大首领的意思,严密封锁消息……”
“这又能瞒得了多久?!”陆琦菲美目一寒。“大夫可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夫说……说是时疫……”
陆琦菲娇躯一颤,拳头握紧,“感染的人有多少了?”
“已有数十人……这些人都是前段时间受伤的百姓,如今时疫的源头尚且不知,好在城中的百姓还未有人患病……”
“好在?!时疫一旦爆发哪次不是死伤遍野,眼下我们正与朝廷周旋,若不尽快查出病源,不等武帝有所动作,很快整个东阳的百姓都会跟着我们一起陪葬!”陆琦菲厉声说道。“立刻将城里所有大夫召集过来,城主府戒严,严密排除各方探子与暗线!”,
陆琦菲一番令下,无人敢怠慢,都按照吩咐行事情。
“于叔他们呢?”陆琦菲揉了揉眉心,眼里不减忧色。“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人去哪里了?”
莫方道:“前几天于叔受命出去了,好像是大首领有别的吩咐。”
“我担心义父的身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武帝那边只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是你带来那几人?虽说他们中有一人是义父的恩人,可留在城中必有大患,其实,会里已经有不少人准备撤离,凭我们目前的能力是守不住东阳的…”
砰——
陆危楼拍桌站了起来,一脸愤懑,“这群家伙,当初趁着义父不在,擅自调动民意,现在惹下烂摊子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莫方叹了口气,“这些年大首领不在,会中难免人心分散,单靠于叔一人难以撑住大局。”
“咱们君轻会的初衷是扶助苍生,改民生根本。现在就因了那一两只蛀虫,却将整个东阳的百姓都牵扯进来。”陆琦菲脸上带着悲戚,“义父早说过,君轻会生于暗处,隐于暗处,除非找到天命之人。几年前的血战,竟还没让那群人找到教训……”
“人心难测,谁能不忘初心。”莫方摇了摇头,“如今我们能做的只有无愧于心罢了。”
“时疫爆发不可能全无先占兆,我恐怕是有人在暗中动手脚,故意压住此事,等义父到来后好一箭双雕。”
“定是王淮安那群人!”陆危楼咬牙道,“依我之见就该直接杀了他们!”
莫方大手在他肩膀上一按,“不可鲁莽,这个时候内斗,只会让朝廷的人坐享渔翁之利。”
“莫大哥说的没错。”陆琦菲叹了口气,“我先去看看义父。”
是夜。
东厢的一处角楼里,烛火轻颤,火焰交缠着灯油呲呲作响,一根长勺轻挑,原本衰微的火焰又再度壮大起来。
宗玥将灯勺一丢,看向窗外,“三更天了……”
这角楼四面都有人守着,奇怪的是整整一日过去,都未见有人来换班。楼下那些把守的轻君会成员也早就哈欠连天。
刘吉被打昏了丢在二楼由阿魏看管着,宗玥二人在楼下,枯坐了一天这会儿也有几分怠倦了。正打着瞌睡,就听到外间传来些许响动。
没过一会儿,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两名大汉。
这二人身材相当,看上去孔武有力十分壮硕,皮肤黝黑,五官毫不起眼。可宗玥注意到,这二人体型虽大,但走路脚步极轻,饶是面对着面自己刻意聆听仍难捕捉到丝毫响动。
“魏虎、陈海参见主上。”这二人面朝白厌所在的方向一拜。
白厌抬手示意他们起身。
“非常时期,不必拘这些俗礼。”
这二人来的太突然,宗玥担忧的看向外侧,“外面那些守卫……?”
“已经被支走,眼下轻君会正值内乱,这府中出了大事,人手正是不足,不过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内乱?”宗玥神色微动,“到底出了何事?”
“额……”魏虎与陈海一时无语,显然是不知宗玥身份,而白厌又未开口,这才沉默不言。
宗玥朝身侧的男人一眼瞪过去。
殊不知这一眼把魏虎两人吓得够呛,这世上居然有女子敢对主上大小眼的?!一惊未平一惊又起,接下来白厌的反应更让他们难以置信。
“这是玥郡主,以后……便当半个主母好了。”
宗玥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魏虎与陈海满脸震惊,腰板猛地一直,就朝宗玥行了一记大礼。
“拜见主母。”
“你们……我……起开,给我起开!”宗玥铁青着一张脸,躲到一边儿去,“快说正事!”
魏虎这下不敢怠慢,赶紧道:“不瞒主上主母,轻君会自打首领失踪之后,内部就出现分歧,分为保旧派与革新派。此次东阳之乱,就是革新派中王淮安等人一手挑起。此人最善鼓动人心,表面一心为民实则却是个伪君子。手下一干人等都是恶霸流氓出身。”
宗玥皱眉道:“这样一个人竟敢站出来与朝廷作对?只怕背后没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