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给宁茵芝下的药并不重,就是发作起来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祝天明那天邀请宁风去清心湖的船上玩时,偷偷给她看的,就是寿宴上宁风给宁茵芝下的那种药。
祝天明那晚,给船上的名妓试过效果。
人中了那药时,毫无察觉,但是只要动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而后再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错。
一大帮人回到宁府时,宁茵芝也只是跟在侯夫人身后,只当是自己当时情不自禁,哭哭啼啼的,也不敢哭得大声,憋着声音。
宁彦伯只当侯夫人和宁茵芝母女两人不存在,连问都不愿问一声,脱了身上的披风,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老祖宗也是黑沉着脸,骂了她们母女二人一声,“糊涂啊!”
宁风自是觉得幸灾乐祸,布了半个月的局,总算是成功了,这种感觉,当真是无比的酸爽!
宁彦伯和老祖宗各自回去了,她也自顾自回自己的院子,前脚刚离开厅堂,后脚就听到里面传来侯夫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我跟你说过多少遍!现在可好,全都完了!”
不过虽然宁茵芝现在不疑有他,日后忽想起当时的情景,难免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确实像宁圣恩说的那样,得当心一些。
当晚,是她回到宁府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而后几天,侯夫人那里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宁彦伯回来,跟老祖宗和大家一起吃饭时,连三姨娘那一房的都没怎么露面过,更别提宁茵芝两姐妹。
翠儿更是乖得出奇,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事发之后,其他院里经过的婢女,喊她一起出去洗衣裳,翠儿也不搭理,无精打采的,没事做时,就窝在西厢房里一声不吭。
金嬷嬷说,宁茵芝在院子里,整日的以泪洗面,哭得哮喘都发了几次,一步都不肯出来。
宁风听闻那大小贱人都蔫了,才放心偷偷出去见了祝天明一回。
祝天明虽然抢得美人在怀,也郁郁寡欢的模样,说是,皇上因为那晚的事,问罪到他爹头上,官阶降了一品,大将军的爵位也不再是世承的了,祝天明前途堪忧。
宁风劝说了几句,说祝天明尚且年轻,还能考个武状元,不能继承爵位也无伤大雅。
祝天明只顾着喝酒,也不怎么搭理宁风,宁风便识相地回去了。
宁风暂且还不敢招惹祝天明,毕竟三品大将的嫡子,在京中公子哥当中,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下一代的恩怨,直接影响着宁彦伯与其他大臣的关系。
她一路暗暗想着,要怎么修补自己和祝天明之间的关系,回到府里时,冷不防看到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老太太站在自家前厅里,鬼鬼祟祟的模样。
老太太背对着大门,不知外面庭院里的宁风正打量着自己,一会儿摸摸这个镀金的铜雀,一会儿又伸手去抠茶罐里的茶叶,塞进自己的荷包里,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宁风见她满头银发,可怜她年纪大了,没有一脚就把她踹出去,琢磨了会儿,忍不住在她背后轻咳了两声。
老太太吓得一个哆嗦,立刻缩回了鬼鬼祟祟的手,转身头也不抬地朝她跪下,“草民参见大人!大人长命百岁!”
宁风看着她这滑稽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又清了下嗓子,粗着嗓子问她,“你是何人啊?谁让你进来的?”
“是府里的夫人娘娘叫草民过来的!”老太太一边回答,一边又给宁风磕了两个响头。
“夫人娘娘?侯夫人吗?”宁风愣了下,反问道。
“是,是的!”
正好到后头去倒茶的婢女回来了,放下杯子朝宁风行了个礼,“公子回来了。”
“公子?”老太太这才抬起头来看宁风,一瞬间笑得满脸的褶子,“原来是公子大人!倒是巧了,草民就是过来找公子大人的呢!”
说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爬,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
宁风狐疑地看着她殷切送过来的手,满腹疑惑,没伸手去接,先问道,“这什么东西啊?”
“这老太太家住东城门外,干的是替人牵红线的营生。”边上的婢女随即解释道,“大夫人请到家中来,替六公子牵线做媒的。”
就是媒婆啊!
真是见了鬼了,就算侯夫人不知道她大女儿是被她害的,小女儿被她打成那个样子,也不能这么好心,给她挑老婆啊!
再说了,她一个女人,挑什么老婆啊!
宁风脸色更加不好了,朝媒婆挥了挥手,“我一个道士,不娶老婆的,你先打听清楚了别人的情况再做媒成么?再说了,我今年才十四,娶什么妻啊!”
“公子此言差矣!火居道士可以娶妻生子,这是道家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公子大人莫欺我老太太不懂啊!这盛京城中,十三四岁便叫老太太牵线娶妻的小公子,多得是呢!”
“我和他们不同,我现在对女人还没有兴致,所以不娶妻。”宁风想也不想,一口回绝,“等过两年再说!”
左芙蓉倒是把她的情况,都详详细细告诉旁人了啊!就她嘴快!还不知安的什么心!
“话也不是这么说,小公子生辰是三月,月生大,这年一过啊,可不就实打实的十五了?等到十七八再挑人啊,好的可就都没了!女子说是十五及笄了才能许配人家,可哪一个不是早两年就托人牵线说媒?”
这媒婆还是不依不挠的,宁风说什么,她就反驳什么,实在是烦人得很。
宁风索性不跟她说了,自顾自地往后面走,没想到那媒婆竟然跟在了她身后,“公子大人现在不想也没关系的啊,草民今日带了十个姑娘的画像来,公子大人看看可有合眼缘的,有喜欢的草民也能先去吹吹风!”
怪不得她以前听人说,古代最牛逼的职业之一就是媒婆,死人也能给说活,再一想她方才偷茶叶的行径,当真是表脸到极点了!左芙蓉能请来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