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想又起身,看了两眼躺在地上的孙博,眉头微皱了皱,又道,“天书,待会你背着他,当心不要扯到伤口,只怕对方远不止那些人,很快就能追上来,这个地方已经被他们发现,现在必须走。”
“是。”天书忙将背上挂着的弓箭跨到了腰上,轻轻将孙博扶了起来,背到自己背上。
风刃在旁道,“是得快些走,方才我杀无影的时候,没有将那些黑衣人杀干净,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去通风报信。”
一行人连着两天都不敢再做停留,连夜往北赶去。
姜尚帛大约是折损了一员大将,心有忌惮,所以并没有追得很紧。
姜想又刻意带着人,绕过姜尚帛可能追来的方向,翻过几座山头和小村,便见前方出现一条不甚宽的官道,偶尔有人打马而过。
“总算有地方住了。”花秀由衷地叹道,他们似乎已经好久没有住过客栈里的床了。
“小兄弟还是没吃过苦头啊。”风刃坐在马背上,朝花秀调侃道。
花秀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即闭起嘴不再说话。
姜想又回头笑看了花秀一眼,掏出怀中的地图,望着画着赤城地形的那块地方,低声道,“这地方姜尚伯恐怕是不想跟来了,他身体虚,最怕冷,我们在这里且躲避几日,探明了情况,再从东边绕道,去济城。”
宁风望着不远处来往的人,凭借着这具身体几乎过目不忘的本事,脑子里默默回忆起方才看到的那幅地图。
赤城大约处在原本内蒙古的地段,这一路走来,冰雪还未消融,是挺冷的,姜尚帛若是能放弃,最好。
“老子跟你说,这次的天下第一非老子莫属!”就在这时,远处有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大汉骑马经过。
“大话可别说早了,我倒觉得吴老九的毒拳一上你就招呼不住了。”另一个大汉冷笑道。
“你还真别瞧不起人……”
天下第一?她挑了挑眉,和身旁的花秀面面相觑,“你也听到了吧,今天赤城似乎有比武大会啊!”
花秀看那正在争执的二人还未走远,大声唤住了他们,“哎,前面的两个,你们是去赤城参加比武大会么?”
或许是因为花秀的态度不怎么好,二人回头望了一眼,看着朝他们追来的花秀,只不屑地笑了两声,答道,“是啊,怎么,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想去比武?”
“怎么,比武大会有小孩不能去比武么?你们还别瞧不起我,我让你们一只手,你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我!”花秀却不生气,得意洋洋地叫嚣道。
“年纪小,口气倒大!”
其中一个看了看花秀身后的一行人,明白这一群人估计是一伙的,听花秀这样大的口气,只觉是因为这群人中肯定有高手给他撑腰,眼珠子转了圈,答道,“是啊,今天赤城有比武大会。”
然后也不多说什么,拉着另一个就继续往前赶路。
“你们别走啊,我还没问清楚呢!”花秀气急败坏地嚷道,正欲跟上去,姜想又却忽然出声唤住她。
“花秀,别追了,我们这就进赤城。不过大家都得提高防备,多注意着些身边的动静,还是得提防姜尚帛,这城主姓谷,叫谷淮济,我早些年和他打过交道,也许他能帮我一把。”
“好嘞!”花秀乐得喜笑颜开,乖乖等着他们跟上来,一行人不急不缓继续朝西城门行去。
赤城的布局和锦州城有些像,宁风一进城门便仔细打量起周遭,身边的赤城百姓看上去有些好斗,周围的环境也乱了些,穿着扶慎喜欢用动物的皮毛。
身边偶尔会有骑着马的人擦身而过,而这些人大都与赤城人打扮不一样,可见是从外邦来的高手,准备参加比武大会的。
很明显,能看出不是本城人。
他们不穿皮毛的,显得确实有些突兀,若是姜尚帛的人追来,轻易就能察觉出来。
“你看,他们连几岁的孩童都如此好斗。”身前的风刃,忽然回过头来朝她轻声道,“而且,似乎打斗的招式也不是胡乱瞎打的招数,证明是有人自小便教他们打架的。”
她顺着风刃指着的方向,一眼就看到那两个正在逞凶斗狠的孩童。
他们看上去不过最多七八岁大,虽招式都名不见经传,但是底盘格外扎实,涨红了脸想要互相绊倒对方,却怎么也不能成功,只能互相僵持着。
再往后不经意一扫,又见两个老人正坐在自家门前晒太阳,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打架,跟这两个眉眼还未长开的孩童眉目间有些相像,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爷爷辈人物。
看见自家的孩子打架,又是邻里,怎么能放任他们这样拼命?
这座城,民风如此彪悍,看来十分难攻。
在旁听着他们说话,见宁风紧拧着眉,低声道,“这是你们苍启国的地,若是能攻下,定然能以此为据点,只要守住了,必然固若金汤,南下的路也就方便了。”
她一眼朝四下里扫了一圈,不仅是茶馆客栈里的人,还有赤城里普通的老百姓,没有哪一处是消停的。
“小王爷说的倒是没错。”风刃随即低声附和道。
“嗯。”宁风点了点头,沉声应道。
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经过城中的比武擂台,姜想又还是没有停下来在周边找一家客栈歇息的意思。
她经过比武擂台的时候,又仔细瞅了几眼,人们正在周围布置场地,看来他们来的正是时候,比武大会怕是这两天不会开始。
“累死了……”花秀在旁嘀咕道,“这两天从没睡过安稳觉,怎么还不找个地方落脚?”
“你看周围聚集了这么多外邦人,想必这几天客栈挤得很,能不能找得到这么多的客房还不一定呢,耐着性子再等一会儿吧。”她好声劝道,笑着戳了下花秀的额头。
他们一行人连着两天两夜没睡,所有人被折磨得筋疲力竭,也没说累,这花秀想必是在向来懒散的姜想又身边,被姜想又宠坏了。
“我也不知怎的,这些天特别能睡,总是乏得全身没有力气。”花秀捂着被她戳痛了的地方,委屈道。
就在花秀撒娇抱怨的时候,前面的姜想又忽然停下了。
“就在这家客栈罢。”姜想又扭头,简短地吩咐了句,下马朝殷勤前来的店小二低声耳语了几句。
店小二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点头哈腰朝姜想又道,“这位客官,您先在里面等着,小的给您去请掌柜的出来!”
说着朝店堂内吆喝了声,转身急匆匆朝店堂内走去,随即便有人出来替他们将马牵到马厩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