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茵珠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下,突然勾起嘴角道,“四姐姐这样说,那么,肯定是和咱们府上的某个人有关系。能和扶慎家人攀得上关系的,该不会,是我那苦命可怜的三姐姐吧?”
“七妹的脑子一向好使,你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宁几凡倒也是可笑,还没有嫁到别人家里去,就已经这么巴巴的往别人身上贴了,倒也真是不知道害臊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慎王怎么能同意让宁几凡去接他母亲的?”宁茵珠随即放下手中的布匹,拿过去给左芙蓉看了一眼,笑道,“娘,你觉得呢?”
“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前几日我都听说,扶慎并没有请他娘和嫂子到盛京城来的意思。或许年初,盛京城中会有大变,他将他的亲人接来,实在是不理智。这实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我倒觉得这个决定,也许是皇太后做的。”
“娘的意思是……”宁茵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三姐姐为了和宁风争宠,不惜放下脸面,放下身段,才来做出这么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将自己的脸往婆家上贴。”
“什么婆家?”宁语儿在一旁冷冷开口道,“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叫做婆家了。”
“四姐说的没错。”宁茵珠随即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送上门的机会,这我倒是唯恐天下不乱了,他们两个人相争,对我们有利。我若是过去添把火,四姐和娘可别怪罪我多管闲事。”
“你想做什么便放开手去做吧,我们在旁乐得看笑话,他们两个人啊,还不知要争成什么样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这可是大娘从小就教诲我们的。”宁语儿面无表情地添火道。
“是啊。”坐在一旁的左芙蓉,一边拎起布匹一角,看着上头的花纹,一边淡淡回了一句。
宁茵珠得到这二人的首肯,随即喜笑颜开,转身就往宁风的院子走了过去。
她走到院子门口时,发现宁风并不在屋子里,金嬷嬷也不在,空落落的院子里面,只有一个窈窕的身影背对着她,在院子里晾着什么东西。
她一看,便知道是阿月,随即伸手敲了敲门,勾着嘴角问道,“阿月,你们家公子在不在?”
阿月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回过头来给她行礼,慌慌张张低着头回道,“回七小姐的话,我们公子不在,刚才跟着金嬷嬷一起出去了。”
“哦……”宁茵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隔了会儿,又笑道,“那正好啊,你在啊!待会儿他回来之后,你跟他说这样几句话,就说,慎王的母亲还有嫂子,来盛京城了,三姐姐一大早就接了他们入城,送去了扶泽公子他们府上。”
“三姐倒是知道,提前给婆婆献殷勤。六哥大约懂得,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余的我也就不多说了。”
说完,眼睛里含着笑意,上下瞅了阿月一眼。
她见阿月战战兢兢的,很害怕的样子,便没继续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直到她一跛一跛地走出去了很远,阿月才走到院子门口,盯着宁茵珠远去的背影看了两眼,眼中透露出一股冷意。
她并不是怕宁茵珠,而是怕她的胡搅蛮缠。
这七小姐的功力她算是见识过了,也说不得有多聪明,可让人一时应付不来,也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她表面上装得恭敬一些,也是为自己方便行事。
只是宁茵珠特意跑过来,让她跟公子说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何用意。说是提醒,宁茵珠好像也没有这么好的心。
她似乎是,想挑起宁风,和三小姐之间的矛盾吧?
他们兄弟姐妹之间自相残杀,自然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这件事,她会转达给宁风。
她在院子里干了一会儿活,把晚上要煮的菜也全都洗干净了,宁风这才带着金嬷嬷回来了。
她上前替宁风接过披风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轻声道了声,“方才七小姐来过。”
“她来做什么?”宁风忍不住瞟了阿月一眼,“她大姐的事情还没有闹完,反倒来先找我麻烦,也真是闲的慌。”
宁风这几日有一件麻烦的事情要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若是趟了这趟浑水,就能闹得大房那三个人,都不得安生。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过完年之后,开春三月份,大姐要嫁给祝天明了。好像正月十五过后,祝家就要把聘礼送过来,可他们宁府这边却迟迟没有给回音,似乎是左芙蓉她们不甘心于此。
都已经闹出了如此大的丑闻,他们还想攀上多光彩的亲事?祝将军的官职虽然降了一品,也好歹是三品大将军,这么显赫的身份,宁茵芝还不一定能配得上呢!
而且,宁茵芝也是不争气,虽然一边恨祝天明,毁了自己名声,毁了自己和八皇子之间的亲事,可她自己对祝天明,又是真的喜欢,两人时常在一起,这么胡搞乱搞的,就搞出事情来了。
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她还是听金嬷嬷说的,说是有一天,金嬷嬷去杂事房的时候,偷听到一个在宁茵芝院子里打扫的婢女说,大小姐的肚子似乎一天比一天大了,而且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月事。
很明显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一讲,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了,可是宁茵芝又不愿意要肚子里这个孩子,她还心存着一丝侥幸,奢望着哪一天八皇子和皇上幡然醒悟,皇上还能将她许配给八皇子,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个适婚的,还未曾纳妃的皇子。
可她都已经这个岁数了,过了年已经十八,除了八皇子,哪个皇子比他大一两岁的还没有纳妃?
先前老七伤了阿月,阿月冻得第二日都没下的来床,伤了她的人,她怎么可能轻易就翻篇?
宁风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扭头朝金嬷嬷看了一眼,“嬷嬷千万记得要把事情全安排好,我这几日事情还不少,忙起来的时候可能就顾不上侯府的事了。”
他们两人方才一起出了一趟侯府,阿月不知道他们出去做什么了,可思来想去也只有跟宁茵芝的事情有关。
她观察了一下,二人脸上微妙的神色,又小心翼翼道,“七小姐就是过来,跟公子说件事情的,顺便给公子拜个年,公子不在,也就作罢了。”
宁风听阿月这么说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