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甄氏身体颤抖,冷冷盯着颜清幽,那目光中似要喷出火来,她终究,还是小看了颜清幽,眼前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心机、谋略绝不逊于任何人。
颜丽雅暗暗松了口气,唯恐颜正奕改变主意,急忙替小甄氏应下:“夫人,雅儿甘愿受罚!”美眸中满是高傲与不以为然。
颜正奕正在气头上,若是他下令惩罚她,她肯定不会好过,幸得颜清幽这个蠢货帮忙,让小甄氏做主处罚,她和小甄氏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最多也就是在丫鬟,嬷嬷们面前做做样子,训斥、警告几句,绝不会重罚她。
颜清幽望了颜丽雅一眼,轻轻笑笑:“夫人掌管将军府这么多年年,凡事安排的井井有条,赏罚分明,府中上下皆是心服口服,相信《早梅》诗一事,小甄氏也会禀公处理!”
小甄氏沉下的眸底怒火燃烧,手掌微微颤抖,颜清幽居然在逼迫自己重罚雅儿!
雅儿盗诗,并贼喊捉贼,丢尽了将军府的颜面,绝不能轻罚。颜正奕作为一个军人,最在乎的就是诚信公正,如果自己这次表现出偏颇,那么以后都会失去他的信任!
眸光一寒,小甄氏下定了决心,忍痛道:“颜丽雅盗诗,证据确凿,罚面壁思过一月,抄写女诫、诗经百遍,重打二十大板!”雅儿,为了咱们的计划,暂时忍忍吧!这些事情以后他们都要还的!
颜清幽看着做出决定的小甄氏,有些意外。这些年小甄氏似乎变了许多,变得越发暴躁,心也越发狠辣了。
“你居然这样重罚我?”颜丽雅难以置信的望着小甄氏,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以帮着别人欺负我!”
知道颜丽雅没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误会了自己,可颜正奕,颜清幽都在这里,小甄氏不能解释,只能暗示:“我身为二小姐的母亲,监管不严,自愿领二十大板……”
希望雅儿能领悟到:自己与雅儿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出了错,自己也会受罚,这次重罚她,是逼不得已!
颜清幽淡淡一笑:“夫人的确是奖赏罚分明,幽儿佩服!”小甄氏用心良苦,想让颜丽雅渗透其中的利害关系,自己可不会让她如愿。
颜清幽赞扬了小甄氏,就是变相的指责颜丽雅该罚,对心高气傲的颜丽雅来说,无疑于火上浇油,狠瞪着小甄氏怒吼:“用不着你假好心!”若真的好心,就不会重罚自己!
“住口!”颜丽雅泼妇般的惊叫,吵的颜正奕心烦意乱:“这里是将军府,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来人,将夫人和二小姐拉下去,行刑!”
颜正奕是军人,最重规矩。说要罚就罚,毫无商量的余地,丝毫没有考虑到小甄氏在将军府立足所在意的体面问题。
小甄氏对颜正奕福了福身:“将军,妾身自己走!”伸手,小甄氏去拉颜丽雅,却被她甩手打开:“我不需要你来假慈悲!”
“爹爹,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颜丽雅扑向颜正奕,想要求情,却被粗使婆子们抓住,用力向外拖去,颜丽雅哭的梨花带雨,通红的眼底满是乞求:“爹爹,我身体弱,二十大板吃不消的!”
颜正奕不为所动:“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二十大板,只是给你个教训!”
门外响起木板打在人身上的“噗噗”声,以及颜丽雅的痛呼,颜正奕叹了口气,转身,将手中小册子还给了陆皓文,语气和蔼:“雅儿不知天高地厚,盗了你的诗,你对处罚结果可还满意?”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自己惩罚了雅儿,但是心里终归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自己必须说服陆皓文,保守这个秘密。
“将军言重了,二小姐年龄尚小,不懂事,小生相信她是无心的,不会怪她!”一首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非陆皓文所愿,尽快平息,就是最好的结果。
颜正奕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来人,去库房取十两银子给陆先生!”求人办事,自然要给些好处才是。
陆皓文惊讶道:“将军何意?”难不成,是封口费?
颜清幽微微笑道:“盗诗之事,全是雅儿的错,与先生无关,爹拿银子,是提前付月俸给先生,以免先生心有愧疚,不再来将军府教书!”十两银子,是陆皓文两个月的月俸了。
颜丽雅因偷陆皓文的诗被打,若陆皓文还天天在她眼前晃,她肯定会气的吐血,如果陆皓文离开将军府,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颜丽雅。
更何况,二十大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重伤轻伤,全看行刑嬷嬷下手的力度,小甄氏作为将军府的主母,粗使嬷嬷们都看她的眼色行事,打板子,也就是不疼不痒的做做样子。
如今,将军颜正奕在屋内,只要一转身,便可看到院中的情形,嬷嬷们自然不敢怠慢,肯定会卖力打人,自己必须拖延一下时间,等二十大板打完了再走、
“对对对!”颜正奕赞赏的望了颜清幽一眼,还是幽儿聪明又省心,时不时的还能帮到自己,哪像雅儿,只会给自己惹麻烦,同样是自己的女儿,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若陆先生走了,本将军哪里再找如此才华横溢的先生来学堂教书……”颜正奕一副十分欣赏陆皓文的样子。。
“是啊!”颜清幽淡淡笑着,随声符合:“陆先生教书时,看似随意,实则颇下了一番功夫,不知不觉间,已将我,二小姐,玉菲,杏表姐等人的学识高低摸的一清二楚,因材施教,让我们扬长补短,增进学识……”
陆皓文望着颜清幽,眸底闪着浓浓的震惊与敬佩:“大小姐果真厉害,小生佩服!”
“陆先生过奖!”颜清幽笑的温暖,清澈:“爹爹是爱才之人,自然舍不得先生离开……”
“大小姐过奖!”陆皓文谦虚着,颜正奕则笑的眉眼弯弯。幽儿确实像极了温柔美丽,才华横溢,善解人意的甄可兰。
回忆着记忆中甄可兰不太清晰的模样,颜正奕又有些感叹:明明是一母同胞,为何雅儿却是如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