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文?”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甄太傅震惊了,布衣男子被打的很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你真的是陆皓文?”
仔细看看,他的脸形,的确与陆皓文很像:“你是何时来到将军府的,为何本太傅不知?”陆皓文可不在将军府邀请之列,他进将军府,必先经过下人禀报。
陆皓文轻扬嘴角,扯疼了伤口,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眼底的苦涩更浓:“小生是来找李启明李状元的。”
“皓文真的是你?”李启明掩下眸底的慌乱,急步走上前来,关切道:“刚才我没看清,还以为你是恶人呢。”
颜清幽冷笑:现在的陆皓文面目全非,众人认不出他情有可原,刚才他走进幽兰苑时,完全正常,现在是白天,幽兰苑又不是暗室,李启明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陆公子,李状元是男客,在前厅,既然你是来找他的,为何不去前厅寻人,反倒来了内院?”还成了下流小人,险些被杖毙。
甄太傅与李启明都认识这名男子,可见他不是无名小辈。既然如此,颜清幽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打算不着痕迹的将事情掩盖过去,痴人说梦!
“皓文是打算从大门进入,去前厅寻李状元,只是突然有一名仆人找到皓文,告知李状元在此,皓文方才随那人从后门进入,来了内院。”陆皓文语气诚恳,不像撒谎。
“皓文可还记得那仆人的模样?”询问之人换成了颜正奕。
“皓文记得。”陆皓文无论是记事还是记人,都可过目不忘:“是名中年妇女,四十岁左右,相貌普通,矮矮胖胖。”
“来人,将所有嬷嬷都带到幽兰苑,让陆公子认人!”将军府出了刁奴,传出去有失颜面,无论是为了维护将军府威严,还是为肃清将军府风气,颜正奕都会一查到底。
李启明瞬间惨白了脸色,急思解决方法,恰在此时,颜丽雅醒了过来,睁眼就望见了面目全非的陆皓文,目光在幽兰苑内扫了一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甄氏以丝帕不停拭眼睛,声音哽咽:“雅儿别哭,你爹爹一定会还你公道的!”
这话是故意说给颜正奕听的,证明她自己清白的同时,希望颜正奕尽快处置陆皓文。
“爹爹,他是坏人。想要欺负雅儿。雅儿好怕。”颜丽雅哭的凄凄惨惨,楚楚可怜,颜正奕心疼女儿,却又不能妄下定断,面露为难。
“二小姐别怕,爹爹已经命人去带证人了,稍等片刻,就可为二小姐出气!”到时被重罚的,还指不定是谁呢,颜清幽绝不会让小甄氏阻拦事情的真相大白。
陆皓文一派正直,未见半点猥琐之意,再加上前世的记忆,颜清幽相信他并未撒谎。
“雅儿,你在松寿堂时还好好的,为何送大小姐回到幽兰苑,就头晕了?”还睡到了这张躺椅上,险些被人羞辱。
在小甄氏的淳淳善诱下,颜丽雅快速反应过来,哭泣道:“雅儿也不知道,与姐姐一起喝了杯茶后,雅儿就送姐姐回来了,哪成想到了幽兰苑,突然就头晕了。”
颜丽雅将小脸埋进小甄氏怀中,轻声哭泣,小甄氏紧紧护住颜丽雅,目光微冷,语气冷漠,唯恐别人听不到她的话,声音陡然抬高:“大小姐,你如何解释?”
颜丽雅与小甄氏的意思是颜清幽在茶水中做了手脚:“幽儿没什么好解释的,茶水是在松寿堂喝的,外祖母赐的茶叶。”即便小甄氏想将事情闹大,颜清幽也不怕。
小甄氏心中愤恨难平:松寿堂的茶水,颜清幽喝了没事,颜丽雅喝了却有事了,如果她怀疑茶水有问题,就是在怀疑甄李氏。
颜正奕冷冷扫了小甄氏一眼:“这种事情,岂是乱怀疑的,岳母难道会会害雅儿?”小甄氏关心女儿,心有怀疑,情有可原,如果胡乱冤枉人,就是她不通情理。
“陆公子,幽儿有一事不明?”唯恐小甄氏再使坏招,颜清幽率先转移话题,有人在她面前说话,小甄氏心神不宁,肯定想不出阴招。
“大小姐请问。”陆皓文温文有礼,学识不俗。
“陆公子应该有很多时间可以去李状元住的地方找他,为何要选在将军府设宴这天,来将军府寻人?”于情于理不合,除非是另有原因或目的。
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静等陆皓文的答案:是啊,李启明又不是将军府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来将军府见他。
陆皓文轻轻望了李启明一眼:“皓文不止一次寻过李状元,下人总说他不。三天前,皓文再去求见时,下人告知皓文,今日将军府设宴,李状元有时间与皓文一谈。”所以他才会来了将军府。
“皓文,你去寻过我?为何下人从未提起过。”李启明语气震惊,目光难以置信:“我真的不知道你去找过我,更不知道你今天要来这里见我。”
陆皓文轻轻笑笑,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苦涩,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他有没有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未知。
在李启明的震惊无奈,小甄氏的担惊受怕,颜丽雅的瑟瑟发抖中,将军府嬷嬷们被带到幽兰苑,在院中一字排开。
“陆皓文,上前认人吧!”陆皓文伤的很重,两名家丁架着他来到院中,站在嬷嬷们对面,一一辨认。
陆皓文急切的目光在嬷嬷们中仔细寻找,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看看会是哪个人倒霉,出乎意料的是,望过最后一名嬷嬷后,陆皓文微沉着目光摇了摇头:“都不是!”
“你确定?”颜清幽立于高阶上,凌厉的目光冷冷扫过下面所站的每一位嬷嬷: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确定。”陆皓文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却不能无辜冤枉他人。
“爹爹,你也看到了,他分明就是个登徒子,故弄玄虚,您一定要为雅儿做主啊。”颜丽雅哭的期期艾艾。
“小甄氏不必着急,二小姐是爹的女儿,爹自然会还她公道。”颜清幽转过身,美丽的小脸淡定、从容:“嬷嬷们并未到齐,差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