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点头:“爬上去走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找了一根结实的藤条,扯了几下,手抓紧后,脚蹬在石壁上,蹭蹭地就上去了,然后蹲在石壁上方,示意小花上来。
马小花迟疑了一下,开始往上爬,她的速度很慢,可能是脚上的布鞋比较滑,这双鞋还是昨天在镇上现买的。她快上来的时候,我拽了她一把,看到她站稳了才松开了手。
“阿弃,你这速度比猴子还快,经常爬啊?”马小花拍了拍手掌上的尘土。
我点点头,转身向山坡上面爬去,这里没有路,可是我清楚地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那个山洞还是在我九岁那年无意中发现的。
记得那也是一个冬天,阿婆去了镇上的陈家,说是给他家两岁的小孙女驱邪。我一个人呆在屋里。冬天天黑得早,可能不到七点就已经黑了下来,阿婆却一直没有回来。
一直坐在堂屋点着蜡烛看书的我听见了一声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从屋外传来,像极了女人的呜咽声!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会和我曾看过很多次的鬼玩意一样!那声音若隐若现,一直在屋外徘徊,一个黑影晃晃悠悠地在门口飘来飘去。
我想起了阿婆对我的叮嘱,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我不怕、我不看、我不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竟渐渐地消失了,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才发现窗外的那道黑影也没有了!
正当我窃喜不已的时候,那声音又猛地传了进来,而且比之前更悲凉哀戚!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就在我们的门外盘旋着,似乎想要冲进来!
我明知道这个屋子,鬼魂是不敢进来的,可是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念头在催促我:出去看看、出去看看……
这个念头不知从何而来,却鬼使神差地催促着我站起身来!我像中了邪一般一步一步走到门前,猛然拉开了木门!
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屋外除了一片漆黑,竟是什么也没有!那个古怪的呜咽声也消失了!
我纳闷不已,刚刚是我的错觉吗?我一脚踏出了房门,准备看个究竟。那天正好是个月圆之日,月朗星稀,屋外看得一清二楚,走了一圈,当真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放下心来,正准备抬脚往屋里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对劲!我发现了屋顶上那个诡异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红衣正趴在我们的木屋顶上,头往下探着,长长的黑发像拖布一样在空中晃荡,似乎想把屋里看个仔细,那呜呜咽咽的哭泣声正是从她的嘴里传来的!
我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就往屋后跑!
身后诡异的沙哑声就慢慢飘了过来:“孩儿,你跑什么呢?过来让娘瞧瞧!”
娘个鬼啊!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时,飞速地往到了石壁边,才发现情况不对,这竟是一条死路,可是身后那股阴凉之气却越来越近了,我的眼角瞄到了身后飘忽而来的一抹红色,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孩儿,你跑什么呢?娘在后院井里没有找到你,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嘿嘿,跟娘走啊!”那股阴气一下子飘到了我的脑后,我的后脑勺一阵发凉,几乎要被冻住了!
情急之下,我抓住藤蔓两三下就爬了上去,然后漫无目的地在山间狂奔起来!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被树干和石头撞了多少次,膝盖和手臂似乎流血了,我只顾着逃命,压根不敢回头去看!
直到我奔到一棵树下后,才躲在树后惊恐地往来的方向看去月光下的山坡上,除了树木和影子,竟没有别的东西了!料想之前那个红衣女鬼已经不在了吧!
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左右观察了好一阵,准备找机会溜回家去。我开始往回走,这次我小心警惕起来,留意着不要发出声音,十几分钟后,我又走回了那石壁的上方。
我已经看到了木屋,朦朦胧胧的烛光透出来,不知道阿婆回来了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抓着藤蔓,准备滑下去时,忽然发现这藤蔓竟如此之沉,半天都扯不上来,我惊讶地往下看去,正好与一双眼睛看了个对着!那双眼睛泛着白森森的光,好像没有瞳孔,嵌在一张千沟万壑的惨白面孔上,她的嘴角忽然一咧,就扯到了耳后:“孩儿,你回来了啦?”
“妈呀!”我惨叫一声,松开藤蔓转身就跑!这只女鬼,竟一直在石壁下没走!我尖叫地在山里逃窜,叫了一会儿发觉不对,紧紧地捂上自己的嘴,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脸上被枯枝刮得生疼,一头栽进了一个洞里!
那里面一片漆黑,没走几步,拐了个弯就到了底,一股浓重的土腥味飘来,用手一摸,周围全是泥土。我暗自里,我再也不跑了,我就躲在这里等天亮吧!
我在山洞里足足蹲了两个小时,忽然听见阿婆呼唤我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我走到洞口听了好一阵,真的是阿婆!我大声地回应起来,往那面石壁跑去,正好看见拿着蜡烛站在石壁下的阿婆。
回到家后才听阿婆说,这是秦家大小姐的阴魂,不知道怎么窜到我们门前来了,大概是为了找她的孩子吧!
从那天起,我多了一个秘密基地,我偷偷地藏了很多东西在这个小小的山洞里,这里有些我少女时期的诸多秘密。
回想起这些,我心里浮现出一层暖意,如果说青石镇有什么让我舍不得的地方,那一定有这个山洞了!
“小花,山洞就在前面了,你看!”我指着前面的一堆枯藤对她说。
马小花惊讶地张大嘴:“就一堆土坡啊,哪有什么山洞?”
我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走到土坡前,用手撩起那些枯藤,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了眼前!
“就是这里了,走,进去吧!你可是我带来的第一个客人。”我的声音带了伤感,心里默默想着:可能也是最后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