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们三人一起出发,顶着清晨的薄雾骑上骆驼,远处有刚刚冒出头的太阳,偶尔能看到沙漠边的某株植物,翠绿地点缀在黄沙中格外醒目。
古丽的话我并没有在意,沙漠里面能有什么怪东西呢?无非就是海市蜃楼、鸣沙、碎石圈,这些都是有理可据的,并不足为奇。还有就是古代留下的某些遗址,该有的前人已经探测了不少,相信我们也发现不了什么新货。
除此之外,我能想到的,还有另一种可能,某些在沙漠中生存的动物,沙鼠、蝎子,甚至有某种大型的野兽,不过这个我倒是不怕,我们这里有三个男人,该有的武器也是有的。
我最为担心的是天气的变化,这时候看起来倒是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万一来个狂风暴寸或者是沙尘暴,我们就危险了。
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阿里库也坐在摇摇晃晃的骆驼上抬头看着天,似乎是在评估今天的情况,好半天,我见他没有异样的表情,才放下心来。
刚开始没有阳光,还算惬意,不用自己步行,也不用坐在车里吃外面的沙,心情很是爽快,可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太阳就升了起来,看着不温不火,却是亮得晃眼睛。
阿里库指挥着我们戴好帽子,做好防晒,我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防晒霜,把自己裸露在外的脸和脖子、手抹了个仔细,然后戴上帽子,还裹了一层纱巾,把自己弄得密不透风才罢休。
从小我的皮肤就不经晒,别人晒一下,最多黑个几天,而我一晒了就容易发红脱皮,那种滋味十分不好受。
身下的骆驼有一股奇怪的动物味道,但是并不难闻,反而和这一望无边的沙漠很搭,坐起来摇摆不定,可靠着驼峰却还是很有安全感。最特别的是身在高处,一览无余,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我怡然自得地享受着这种感觉,直到阳光越来越强烈,晒得背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脱下了棉衣,然后又脱下了毛巾,最后只剩一件长袖T恤才罢休,阿里库扭头看过来,一脸的油光满面:“现在还好,到了中午,扔个鸡蛋放在沙里,一会儿就能熟。”
之前还在想万里无云,天气很好呢,这会儿却是满腹愁苦啊!难耐地在骆驼上前行了三四个小时,中途也下来上过一次厕所,悄悄换下了身上的厚裤子。果真踩到地面的脚都烫得发痛。
中午时分,看到了一点绿色,走近了才发现,那里有几棵灌木丛,高高大大的,枝条被晒得无精打彩地耷拉着,阿里库第一个下了地,其它的骆驼马上跟着老老实实地跪趴下来,集体观念极强。
我们吃了一些之前自己准备的食物,一些卤牛肉配着烤馕,再吃几个市场买来的新鲜小黄瓜,饱饱地吃下肚,稍事休息后,继续出发。
据阿里库说,今天晚上太阳落山之前,就要赶到今晚的宿营地,离这里还有五六个小时的古代廊楼遗址,那里只剩下了断壁残垣,但好歹防风防沙,夜晚扎营再好不过。
“水源你们不必担心,等到了明天,我们就会遇到绿洲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两只沙漠里的兔子,那味道,你们懂的。”阿里库不以为意地说。
孟谷子一如既往地沉默,龚子贺倒是了附合了几句,我呼了一口气,根本不指望有什么美味的兔子,只希望快点走出这片酷热之地。
中午一点,我们继续前进,这一次骆驼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点,荒寂无人的漠漠黄沙中,我们一行人的身影格外寂寥。
路上不知道喝了多少水,一路上都用扇子摇着,全是一阵阵热风,最后索性不去管它,闭着眼睛,不去想那当空的烈日。
如此这般,终于捱到了太阳落山,仍是没有看见阿里库说的那古代遗址,我有些着急,询问着是否走错了方向,他摇摇头:“方向不会错,我来来回回也走过了几十次,是这里没错。”
这样的地方,每过一夜,每过一次风,就不知道被吹成了什么模样,靠周围的景物来辨别明显就是不可能的,没有带任何指路工具的阿里库能够凭借的,就是他的经验,谁知道他走了几十次,这次会不会出现意外呢?
我心里隐隐地担心起来!孟谷子也有些不耐:“这里面所有的通讯工具都没有信号,不过我有一直看着指南针,的确是往一个方向直走没错。”
我们正说着,一直没有搭话的龚子贺忽然指着远处说:“你们看,那边那个黄色的是什么?”
远远地看起来,的确是有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就在离我们几百米的位置,看起来很像一个一动不动的动物。
阿里库急急地吼了一声,他身上的骆驼快跑了起来,我们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直到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具巨大的骨架!而且是一具骆驼的骨架,跪俯在地,身上的骨肉早已腐蚀了个干干净净,阿里库轻轻地碰了一下,脊背上的骨头就掉了一根下来。
“这骆驼是迷路了?”我皱眉问道。
阿里库摇头:“骆驼多远都能找到回去的路,可能是生病了,或者是遇到野兽了。”
这两个可能性我感觉也不大,似乎是老死的更有说服务,我们围着沙漠里的这具骨架看了许久,孟谷子掏出了相机,对着它一阵猛拍。
良久之后,我们上了骆驼继续前进,这次运气还算好,几分钟后,在天即将完全黑下来时,看见了阿里库说的那处遗址。
那是几堵残缺的城墙,均是灰白色的大砖,有好多处都被风沙浸蚀得只剩下了一半,且只有短短的一截,大概七八米的样子,最完整的一处算是其中的一个小亭子,有三面砖墙,却没有顶,四五平米的样子,晚上可以在此地露营。
城墙外面同样有好些灌木丛,我们卸下东西后,骆驼围着那些灌木丛吃起了上面的带刺的枝条,我们也准备搭帐逢然后搭锅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