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居士没说话,但是我忽然发现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我们又回到了南谷峰的树林里。
“我感觉,他杀了人,在抓捕时受了枪伤晕迷回到南谷峰,这个说法是完全不成立的。”我见他不理我,小跑了几步追上他。
周边一大片松林,却还是一片漆黑的景象,不同于往日,我看了看时间,这才早点五点,天都没亮呢。
他终于回答我了:“范勇是一个心里有阴影的人。父母从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他跟着父亲,却不受后妈待见,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一直就在外面跟着社会青年厮混,表面是霸道凶残,内心却是十分敏感,脆弱。所以小仙儿的离开对他来说是一个剐心一般的打击。”
“这次其实是因为砍人才被关的,明明和枪伤无关。”我沉思道。
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有些事情,我的确是误导了你。在小仙儿离开他之后,他因一次持刀杀人而被抓捕,但是这人胆大狂妄,用了几个无辜的路人当愰子,逃离了现场。而今天晚上我们看到的这一幕,就是当天晚上的梦境。在梦里他来到了南谷峰,去了小六的宿舍,巧遇小仙儿,然后死在了那里。这个梦境的本意是提醒他低调为人,回归正途。可是当他梦醒之后,却不以此为戒,反而将这几人恨入骨髓,后来同样的场景出现后,他持刀杀死了宿舍里的四人,最后被警察抓捕,过程中遇到枪伤,重伤不治而亡。“
“如果不是南谷峰这一出,他可能也不会去杀人是吗?”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闲云居士摇摇头:“心中有邪念,难以拉回正道。今天晚上的事,其实全因他而起,他的死也是自作自受,可是他却只能看见别人的不堪与残忍,却看不清自己的过错,这样的人,永远都无法解脱。”
闲云居士说得没错,但是我却有着别样的想法。
有时候你的心存善念会被人当成可以欺压你的工具,不管是小六还是艳红,甚至是急于抵抗命运的小仙儿,无一不是这样,在一次次的欺凌和压迫中,心里的仇恨的因子会逐渐增加积累,等到无法控制的一天,他们也会以暴制暴,施以恶行。
天使,往往与魔鬼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这条线就是内心深处的善良和底线。就好像我自己,自认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可是若有人触及到我的底线,说不定也会做出疯狂的事情来,人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不知不觉,我们走回了山洞,天才隐隐地有了一丝亮光,他和昨天一样,去树林里逮了山鸡后,处理好后扔给我,然后就出了门。
我趁着无人,去潭里泡了个温泉澡,舒舒服服地待了半个小时,才晃悠着出来准备午饭。
在山洞这几天,养成了一天两顿饭的习惯了,而且每天晚上都像看电影一样,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惊悚刺激。看旁人的任务和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同,少了恐惧却多了很多感慨,命运无常的一幕幕让人嗟唏不已。
这只山鸡不过两斤多,我直接斩成块,热油加姜片、干辣椒,然后爆炒了一下,加了些老抽后,直接加水烧了起来,这里只有很简单的调料,我也不会太复杂的菜式,脑袋里想着马小花做红烧肉的样子操作着。只是今天感觉很疲累,做这些事情感觉也没啥力气,肌肉也隐隐酸痛。
半个小时之后,加入一小盆芋头,一起烧。又是半小时,鲜香可口的红烧芋儿鸡就做好了。
没想到自己做菜的水平在这里得到了提升,真是可喜可贺了。
我自己吃了一半的样子,然后收拾了一下,躺下睡觉。屋外阳光阵阵,山洞里却是十分凉爽,不晒被子都会感觉冷。
可是今天的气候却觉得好奇怪,越睡越感觉冷,我把两条被子都盖在身上,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的我就像忽然进了一个大冰窑里,伸手都是一块块冰砖,呼吸也是一团团白气,在这一呼一吸的过程中,仿佛身体里仅有的热气都被这里的冰块带走了,冻得人牙齿直打颤!
再一个瞬间,又像躺上了滚烫的火炕,不管是身上的被子还是身上的兽皮,都像高温加热过一样,热得人心里发慌,我蹬掉了被子,却还是难耐至极!
梦里面,我知道自己肯定是生病了,或许我应该挣扎地爬起来,弄点草药熬点热水,可是全身都没有劲,眼皮都是酸涨酸涨地,睁也睁不开,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不知道躺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靠近了我,它似乎就依偎在我的身旁,时不时还用舌头舔舐一下我的脸,带着一股野兽特有的腥味!
这种感觉十分可怕,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完全动不了,只能微微从眼缝里瞥见一片灰白色的光……
再一次昏睡了过去,头痛欲裂,每个细胞都在疼痛,我是不是发烧了?可是以前也生过病,也没有这么严重,会不会是肺炎?在这种地方得了肺炎就悲剧了……
我的脑海里迷迷糊糊地闪过这个念头,整个人像飘荡在大海上一样浮浮沉沉。
再到后来,身边的那个毛茸茸的野兽也消失了,洞里越来越冷了,直到我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然后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抚了抚我的额头,然后离开了一阵后,把我半扶着坐起来,端了一碗苦苦的药汁给我一点点灌了进去,那药汁太难喝了,气味也很难闻,我被熏得差一点就吐了出来,用了好大的意念才控制住自己。
然后又昏睡了好一阵,半夜出了好多的汗,打湿了枕头,睡衣也腻腻地贴在身上,但是出过汗以后,头不那么痛了,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好多,只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像是长跑了一个马拉松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