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着这些有什么意义,你变成这样,也都是因为他,不如把这些真相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的声音缓和下来,劝起了她。
老太婆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你们想不了办法,我反正都要死了,我就留在山里,哪里也不去!”
龚子贺轻咳了一声:“今晚我们要带马德下山,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他不是怕火吗?”
老太婆讽刺地笑了笑:“你们哪有办法哟!他是怕火,看到就要跑,但是你又抓不住他,除了我,现在没有谁对付得了他,嘿嘿!可惜我也管不了几天了。”
我们还欲说什么,她已经摆摆手,重新躺回了床上,似乎一点也不想再和我们交谈了。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窗外的晨光照了进来,屋子里一片狼籍,我们站了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反应,也只得出了屋子。
马小花站在院子里伸了一个懒腰:“原来那怪物就是马德,不知道他是死人还是活人,不杀我们就是好的了,我们还怎么带他下山啊?”
我和龚子贺也是一头雾水,但我心里一直在想,既然闲云居士让我们来做这事,就一定有解决之道。就像我们之前一样不知道真相,这不是也知道了吗?
我们各自去山泉边洗漱后,我坐在泉水边的石头上发起呆来,回想起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怎么也不能和照片里的那个白净瘦弱的眼镜男联系在一起,这短短的几个月,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而那个诡异的葛回雪,变成这样因为失了血而没死吗?可是为什么马德那么惧怕她的黑血吗?她血液里那些血红的虫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越想头越乱,脑袋绷得紧紧的,太阳穴似乎都隐隐作痛了起来,又洗了一把冷水脸后,我才走回了木屋。
马小花正在院子里用塑料袋子包着手削芋头,那些芋头又小又滑,老是掉落下来,她仍是很有耐心地在那里削,地上的盆里已经有了小半盆削好的芋头了。
她看见我回来,勉强笑了笑:“稀饭都吃腻了,我蒸了米饭,这些芋头做成汤的,一样好吃。”
我看了看地上的一个袋子,那是一小袋酸菜,是之前买了说下着面包吃的,一直也忘了。
热气腾腾的烟雾弥漫开来,二十几分钟后,米饭蒸好了,马小花端下那口锅,把我们之前那口小锅架了上去,倒上山泉水等着烧开。
水烧开后,又把洗干净的芋头放下去,煮到软糯之时,把那一袋子酸菜倒进去煮了一会儿,她尝了尝味道,又撒上了一些盐,这才端了下来。
“小花,看你做饭还真是一种享受,不紧不慢,有条有理的,每次看着我都觉得饿了!”我对她说。
她嘻笑一声:“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做饭啦,加上自己又是吃货,总嫌别人做得不好吃,索性就自己来了。”
龚子贺看了看屋里:“谁去送饭?呃。”
我吸了吸鼻子:“还是我去吧。我不怕她。”
我端着连汤带水的一碗芋头饭进了屋子,床上的老太婆仍闭紧了眼睛,面对着我这边,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样。
她的锁骨支棱出来,胸膛都似乎凹陷了下去,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着。手臂的那一处伤口血液已经凝固了,准确地说是本来就没有多少血可以流的!
经过早上这么一出,她的脸色更差了,本来苍白的嘴唇呈一种极不正常的紫色,就像中了毒一样!一点曾经的圆润丰满也找不到了。
“婆婆……不,葛阿姨,起床吃饭吧!”我站在床边,轻声唤她。
我一连喊了好几声,她都纹丝不动,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道:“你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就算了,仙人洞,我们自己去,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带他下山,碗我放在这里,你自己吃吧。”
说罢,我放碗放好,就转身往外走,我的手刚刚摸到门把手时,她说话了:“晚上太阳落山,去吧。”
她的声音又小又轻,而且含糊不清,我只大约听到这样的字眼,却不知道听错没有,我一连问了几声,她却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再也不愿说话了!
我若有所思地走出去,心里琢磨着她到底说的什么意思,是让我们走,还是要帮我们?
“你怎么这么快?她吃饭了?”马小花搬来一只凳子,让我坐。
我摇头:“她不搭理我,她叫我们晚上下山。”
管它什么结局,总不能做个饿死鬼!我打定主意后,端着芋头饭,吃了起来,芋头汤又香又滑,混着饭吃爽口得很,酸菜的味道滑进喉咙里,又酸又辣极其开胃,我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龚子贺皱皱眉:“吃过饭以后,我们收拾收拾,想想晚上怎么对付那个变异的马德,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带下山去。”
“他不是怕火吗?我们绑几个火把进去!”马小花首先说。
我摇摇头:“早上没听葛回雪说吗?马德只是怕火而已,我们最多用火防身,但是要把他带下山,还得更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啊?关键是他要咬人啊!力气还大到不行!谁敢去弄啊!”马小花一脸怕怕:“我两次都差点和那些尸体一样了。”
我们三人,默默地吃完饭,收拾起来,然后坐在院子里相对无言。
今天过得很是缓慢,我一遍又一遍地收拾东西,又一次次地进屋查看,葛回雪愣是一天没吃东西,前几天虽说她吃得很少,可东西吃一些,可是今天……
龚子贺下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跑进林子里削了好多的竹片,在院子里编了一个圆筒似的筒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意图。
好不容易捱到了太阳落山,关在屋子一天的葛回雪出门了,她扶着门站了好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东西,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之色:“逃命还带这么多东西?通通、通通扔了吧,多了就是累赘,要来有何用?”
我惊讶着她一天没吃饭了,气色居然还好了?我正要开口时,她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