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越往山洞里走,越是觉得耳边有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由远至近,飘进我的耳朵里。
“子贺,”我忽然说:“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前面的龚子贺猛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啊,除了脚步就是水滴声。”
马小花小小声地说:“貌似是有什么声音,就从前面传来的,就像什么东西在爬行一样……”
爬行?她的这个词让我和龚子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我们小心翼翼地贴紧了石壁行走,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刀!前面五米处有一个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我们靠近那里时,我清晰地听见,那沙沙的声音更响了!
这时,马小花的脚无意间踢到了一块小石头,那叮咚的碰撞声后,沙沙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龚子贺小心地往里面窥了一眼:“里面全是沙,没看见有什么东西!”
他带着我们绕过大石头,当我脚踩在沙上时,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我裸露的脚踝怎么有一股冰凉湿滑的感觉?我低下头一看,一个黑色的东西正跐溜一声从脚边游了过去,迅速从沙中穿行而过,然后游到一块石头后头,不见了踪迹!
我吓傻了眼,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马小花惊呼一声,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们快走,这里有蛇。我们换一条路。”
“蛇!”我紧张地抠住了旁边的石壁,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快走,这里有蛇!”
站在石壁边的龚子贺拿着电筒照了好久:“已经走了,你们别怕,刚刚那蛇通体黑色,长得很像蚯蚓,这叫盲蛇,我在爷爷家里的老房子里见过,它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没有毒的。”
我战战兢兢地拿着电筒四处看看,这才放心了一点,片刻之后,我忽然发现不对,刚刚那一条蛇怎么可能发出那么大的沙沙声,难道这里还有很多蛇吗?
这个想法让我瞬间毛骨悚然了起来!我紧张地对他们说:“不止一条蛇,绝对不止一条蛇!”
龚子贺瞬间反应了过来,他迅速蹲下身子:“快,扎好自己的裤脚,扎进袜子里,不要让皮肤露出来!衣袖也是,放到最长,包括领口,扎紧了!”
在我们手忙脚乱做这些的,他已经从包里掏出防虫粉来,细心地让我们涂在裸露的皮肤上:“这些防护聊胜于无,谁知道里面有什……”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见嘶嘶的几声,有几条通体漆黑的盲蛇就游了过来!它们在沙中穿行,隐匿在石缝之中,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它们的踪迹,而且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更多的蛇从岩石后游了过来!
我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这种软若无骨、光滑冰凉的东西一向是我的恶梦!我不顾一切地尖叫起来,一把抓住了马小花,闭紧了眼睛!
马小花被我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她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别、别怕!公子喝说没毒的。它、它们过来了,怎么办?!”
龚子贺沉声问道:“你们闭上眼睛,牵着我的手,我们慢慢移过去!不要去想它们,就当它们不存在!”
马小花紧张地说:“我、我还好。有、有一条爬到我的脚边了……”
这时,我感觉到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拽起了我,我紧紧地闭着眼睛,可是却能感觉到鞋面上那蠕动的感觉,透过运动鞋面传到了我的皮肤上,总感觉那蛇会从我的裤子缝里爬上来一般,我的心脏一紧,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龚子贺牵着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迅速非常非常慢,我的鞋一直紧紧地贴着地面,生怕会踩到它们!周围沙沙的响声越来越大,我忍不住偷偷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那一瞬,我差点没晕倒过去!密密麻麻的黑蛇盘旋在脚底,从我们的鞋面、裤脚边滑过去,在电筒光下闪着亮亮的光泽,我的腿不停地打起颤来!一步也挪不动了!
马小花忽然发现我不对劲,急忙用手捂住我的眼睛,轻声在我耳边说:“不要看!你就当不存在,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的声音就像催眠一样,一点一点地灌入我的耳内,我重新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往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沙沙的声音忽然消失了,又走了两步,龚子贺轻声说:“好了,它们走了。”
我睁开眼睛,迅速看向地面,除了泥土和石头,地面什么也没有,那群蛇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长舒了一口气,四处张望起来:“真的跑了吗?会不会又出来?”
龚子贺摇摇头:“它们好像只在那片沙地里面出没。”
马小花小声地问:“原来你怕蛇呀?”
我点点头:“小时候被吓过一次,我害怕这种滑滑的、没骨头的东西。”
我仔细打量起了现在站的地方,这里似乎比之前的洞口更低矮了一些,望起来,前面一片漆黑,不知道这山洞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
“走了那么久,也没看见袁二胖,会不会不在这里洞里啊?”马小花揉揉自己冻得发红的鼻子。
我指了指前面:“进去看看再说,这里面我总觉得有东西。袁二胖肯定在里面。”
我们停顿了片刻后,往洞子深处走去,我的心脏隐隐有一种压迫感,越往里走这种感觉越强烈,直到我们看到了拐角处的东西……
“那是什么?”马小花指着角落里的黑东西,颤声说道。
我拿着电筒照了照,仔细看了半响:“那好像,好像是个人!”
“会是袁二胖吗?”龚子贺迈开双腿,急速跑往那里,低头查看起来。
好半天,子贺都没有发生声音,我迟疑了一下,几步跑过去,看着地上那个蜷曲的身影,他上半身的衣服支离破碎,只挂了一些布条在上面,下半身的裤子虽然完好,鞋袜却不见了踪影。
这人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龚子贺用脚将他轻轻地翻了过来,我一下子看清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