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命运真是让你捉摸不透,当你满心欢喜之时,生活总会给你当头一棒。当你意志消沉之时,它又会给你一点甜头。当你充满勇气的时候,往往一拳落在软软的棉花上……
此时的情况,就是如此。当我拉开水族店的卷帘门时,发现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不光是如此,宽敞的店面里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让人触目惊心!
所有的鱼全部消失了,连带着水草、碎石,所有的仪器设备,通通不见了,店里面只有层层错落有致的空鱼缸提醒着我之前的那一切不是我的幻觉……
我信步走到侧面的一排鱼缸前,用手触摸着干燥光秃秃的四壁,这里看起来就像从来没有养过鱼似的,缸底斑驳着积了一些污垢,让我捉摸不透。难道这里的鱼一夜间都消失了吗?
我仔细检查起了店里面的东西,桌上那些单据和记账本通通不见了,抽屉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没了墨的笔芯,以前放鱼食的袋子如今也是空荡荡的,随着店门口的一阵风吹来,它立刻变得鼓鼓的涨了起来。
孟老板看样子,这生意是不做了。我回头望望那扇仍紧紧关闭着的房门,他莫不是在里面?
我轻轻地敲了敲房门,等了许久,里面一声回响也没有,我再敲了几下,仍是如此。
我愣了两秒,用力地推起门来,我的力气很大,并未上锁的门被我砰地一步推开了!我一个踉跄冲进去屋里!
我捉摸着要撞上那个鱼缸了,急忙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头,可是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睛一看,顿时大吃一惊!里屋竟是空空如也,涂了白色涂料的墙壁很多地方剥落了,露出里面的水泥墙面,地上空空如也,连一片纸片也看不到,干净得仿佛从未有过人的痕迹!
孟老板呢?我心慌起来,匆忙掏出电话拔起他的号,电话里竟是嘟嘟嘟急促的声音,一直打不通!
正发呆之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也没看迅速接通:“孟老板,你不在店里?”
“阿弃,你在水族店?我已经报警了。估计他们这会儿已经去了西山了。我把我们之前看到的也说了,警察应该会把孟老板控制起来调查。”电话里传出的竟是龚子贺的声音。
“子贺?”我吐了一口气:“警察估计也找不到他了,因为他.跑路了。”
半个小时后,我在银杏大道的小公园里等来了头发蓬乱的龚子贺,他喘着粗气休息了好一会儿,又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对我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们等消息吧。”
我点点头,和他一起坐在枯叶遍地的街心公园里,我们的旁边就是那排商铺,而我们的对面,则是那栋老旧的四层楼的住宅。
我盯着那栋房子看了好一会儿,低声问起旁边的人:“子贺,你说死去的人为什么还留恋尘世呢?”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或者离不开,或者就是想报复。”
“我从小到大,遇到的阴魂太多太多,几乎每一个都是心怀怨念的,和它们相遇的时间太多了,我感觉自己都快进入那个世界了。”我忽然笑了起来。
龚子贺晃荡了两下长腿,神采奕奕地看着我:“阿弃,你不会的,你和马小花一样,都是内心欢脱的孩子。只不过呢,她是真单纯,啥也没经历过,你是被一层迷雾挡了起来罢了!这雾也没啥可怕,守得云开见月明嘛!”
他的这番话让我心里的阴霾散去了不少,我们静静地坐在石凳上等待着,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龚子贺的手机只响了一秒,他就接了起来,嗯嗯地答应了两声后挂了电话,表情古怪地看着我:“阿弃,我说了你可别急。”
“怎么了?是不是马小花没找到?”我握紧了拳头。
他站了起来:“是的,刚刚黄警官打电话说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两栋房子里都没人了。他们现在已经在各个关卡监控了起来。他插翅难飞。”
“子贺,我现在担心得要命!就怕他被逼到死角,同归于尽!他手上还有几条人命!”我咬紧了嘴唇。
我们俩一脸忧愁地在公园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思忖出个对策来。只得先离开。暂时不想回去,两个人在快餐店坐了一会儿,这期间,我把清洁工李老头的事情告诉了他。
龚子贺忽然说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猜测:“我怎么有一种感觉,孟老板并不是在弄什么还魂秘术,而是用这些女子的血为她做药引呢,再或者是纯粹的报复社会,纯粹的变态杀人狂?”
“还魂秘术或者药引这些事情,古老的乡村秘术里面很多,好多神奇得我们也说不出什么道理,这也是我害怕的理由!越是难解之秘越让人恐惧。”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抠紧了桌缝,似乎是要把它抠出一个坑来!
我们在快餐店里等到下午,我和龚子贺离开了那里,直接去了公安局,让人意外的是,我在那里遇到了王萍和两对陌生的夫妇,她告诉我说,那是郑娜的父母和白思涵的父母,大家都在那儿等着消息,希望出现奇迹,等回亲人。
我们找到了黄警官,他告诉我们,龚子贺报案以后,已经传唤了李老头,孟老板已经成为了此次失踪案中的最大嫌疑人,定会火速抓捕归案,虽然不知道他犯罪的动机,但是件件事情指明了他,也是脱不了干系了。
很快到了傍晚,眼看天都要黑了,仍是没有半点消息,我的太阳穴隐隐作痛,涨得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龚子贺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死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子贺,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关于马小花的。”我忽然说。
他低头看我:“什么事?你有新的发现吗?”
我摇摇头:“这些几天了,马小花的父母似乎就没有出现过。难道真不要这个女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