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这家具啥的,郡主身份尊贵,他可不能草草行事,得慢慢寻些好木材打些好家具......
“你,过来!”
苏惠雅伸出食指朝进孝勾了勾,脸上露出诡异地笑容。
“郡主,有何吩咐?”
进孝心里已打定注意,他只是苏子烨的下人,若苏惠雅的吩咐出格了,他便用“拖”字决好了。
苏惠雅冷哼两声,这才说道:“知道我为何从京城来吗?”
进孝心知肚明,嘴上却答道:“奴才不知,只听主子说过,郡主离京欲来青州城,听说是游山玩水......”
苏惠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随后又一想,她是主子,是高高在上的大周皇族,她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来置喙,脸色微微一冷,眉宇间便有了一丝怒色。
一旁的金镶玉正好答道:“惠雅妹子想念她二哥,因着子烨没有回京过年,王爷与王妃很担心,正巧,我想游历一番,便与惠雅妹子结伴而行,一路上天气渐暖,不由得放缓了行程......”
进孝眯了眯眼,不过是一年半没见,这位番邦公主行事越发有章程了,显然她背后有高手指点。
“主子带兵进山集训去了,不知归期,郡主交待的事,奴才记在心上了。”
记是记住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办成,还得看他家主子的意思。
苏惠雅并不曾细思,只是潜意识里认为进孝是个下人,下人就该听主子们的话而已。
却不曾想,她是有多招苏子烨的嫌。
当初若不是她背后使坏,金镶玉能看上他?会天天缠住他不撒手?
待进孝走后,苏惠雅不高兴地撅起小嘴,问金镶玉:“玉姐姐,你为何要拦住我,不过是个狗奴才罢了,他有什么身份质问我。”
金镶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官,这是大周皇帝赐婚后,自家母妃差人送来的,据说,这位女官是以前从大周皇宫放出来的,也不知她母妃是打哪儿弄来的这般人物。
先前,也是因为这位女官的暗示,她才拦住了苏惠雅。
“我也不知,是乌珠让我拦着你的。”她又转头问自己的女官:“乌珠,那进什么的,不过是个奴才,为何还让我那般遮掩?”
金镶玉的女官瞧上去有三十来岁,长得还算清秀,此时她正恭敬地答道:“公主,那位叫进孝的,是苏二王子的奴才,不是公主的,也不是郡主的。”
她所说的“苏二王子”,就是苏子烨,这称呼,是按照金镶玉部落的称呼,平王次子,自然是称王子。
一旁的苏惠雅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什么王不王子的,按我们大周的习俗,你称我二哥为公子好了。”
乌珠悄悄看向金镶玉,见她点头,便应了声:“是!”
“公主,二公子不在府上,我们是不是先回驿站去?”乌珠出言提醒自家主子。
金镶玉虽不解,但还是点头允了,一行人不过才来苏子烨的府上,连杯热茶都不曾有人奉上,便又急急打道回府。
当然,这种细枝末节,金镶玉这个番邦公主自不在意,而苏惠雅一门心思都在琢磨着苏子烨不回家过年的事。
她想着出门前,自己那个阴阳怪气的,嫡亲的大哥,曾交待过她,要她借着南下的机会,叫人暗中查查苏子烨为何不回家。
只不过,苏惠雅再蠢,也知道,苏子烨不是个好惹的。
她眼珠子一转,亲热地搂住金镶玉:“玉姐姐,我二哥就是太忙了,也是不凑巧,咱们来得不是时候,怕是还要打发人去卫所问一声,唉,也不知我二哥为何过年不回家去,害得我父王,母妃甚是牵挂。”
金镶玉并未多想,直爽地说道:“等你二哥回来,你再问他不就行了。”
苏惠雅的神情有一丝不自然,后又嘻笑道:“玉姐姐说得是。”
金镶玉对青州城的民俗很感兴趣,一直拉着苏惠雅说着打来的事儿。
回到了驿站,与金镶玉分别后,苏惠雅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的四大贴身丫头之一,四雨中排第一的雨曼迎了上来,伸手轻轻扶住苏惠雅的胳膊,笑道:“主子刚出门没多久,巡抚大人便差人来了,说是花海别院已经收拾出来,主子随时可搬进去住。”
苏惠雅难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想起先前的事,又是一阵烦躁,抱怨道:“也不知我那大哥疑心什么,叫我从哪儿去查那人,这人都躲深山里了,我怎么去查?”
雨曼身为贴身丫环的头头,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吓得她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道:“我的好主子,你小声点儿,都说隔墙有耳,这驿站还不知藏了多少只耳朵呢。”
苏惠雅烦躁的骂道:“谁敢偷听,本郡主刺聋他的耳朵。”
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又问:“你有啥好主意没?”
雨曼心想,她也就一个内宅丫头,能有什么办法,可现在苏惠雅正在问她,不答是不行的,情急之下,到也真让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主子,咱们何苦自己去折腾这事儿呢,不是还有巡抚大人么?主子只要说是王爷关心二公子,想来,巡抚大人是不会隐瞒的。”
苏惠雅眉峰一挑,从头上取下一枝珠花递给雨曼:“小骚蹄子,我早就知道你瞧中了这枝珠花,赏你了。”
红宝石珍珠发钗,在阳光下莹光闪闪,叫人格外心生喜爱。
雨曼欢喜的接过珠钗,又拿帕子细细的包起来放入怀中。
她这般态度,极大的取悦了苏惠雅。
“一会儿,你捡个空闲悄悄地去寻巡抚,让他把这事儿给办了。”
一事不劳二主,苏惠雅想着即然这主意是雨曼出的,便把这差事交给她去办了。
到了下晌,苏惠雅叫人收拾行李准备搬去花海别院不提。
而张裕德因着是帮自家姐姐与外甥女买庄子,又想着刘稻香的意思是把庄子买在一处。
他才歇下的脚又开始不沾地儿了。
一连忙了几日,瞧了不下十处地儿,最终挑了一处城西郊外的庄子,与刘稻香买下的枫叶湖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那是一处大庄子,原本有九百来亩,问的人到有不少,可这户人家要求一次过户,并不零散分卖。
而真正的大户人家,又嫌这九百亩的庄子不大,再加上城里真正有钱的人家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听说张裕德有意要买,那些人也乐意卖他个人情,自然也就无人跟他抢地。
转也过了四、五日,张裕德把办好的地契分别送给了张桂花与刘秋香。
当张裕德把这事告诉张桂花时,一脸的惊讶:“你说什么?秋香也买了个小庄子?”
张裕德心虚地伸手摸了摸鼻子,说道:“正巧她也要买,我索性就把这个九百亩的大庄子买下来,然后拆成了两个。”
一个三百亩,一个六百亩,而原先的宅基地也分了三分之一给刘秋香。
张桂花先是不解,后听了张裕德的解释,才叹气道:“难为她俩想得这般远,我原还担心她出嫁后,只怕先少会见着。”
“姐姐莫要伤怀,左右秋儿的庄子是挨着你的,往后想你们了,便让她借口回庄子上看看,终归是她的嫁妆,总要抽些空闲来看看的,到时,姐姐正好借机多看看秋儿,那个黄小虎我也见过,瞧着是个自己会拿主意的,他爹也是个好的,就是不知他娘好不好处。”
张桂花被他这一打茬,一时忘了想自家闺女哪里来这么多钱,答道:“黄夫人我也见过几面,瞧着到是个性子温和的,听说是个秀才的女儿,识文断字,想来是个讲理儿的。”
只是婆家千好万好,哪里有自己的娘家好。
到底隔了一层,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想那婆婆又哪里会真的把自家闺女当亲生女儿待。
“只要咱秋儿面子上做得好,不出错儿便行了,好歹咱家的闺女个个是有本事的,要我说,那黄举子能与姐姐家结亲,是他家沾了福气。”在张裕德的眼里,自己的外甥女个顶个儿。
原以为张桂花经这一分心,会忘了问钱的事,谁知,到底是亲娘,哪里会有不替自家闺女操心的道理。
“对了,秋儿哪来的那般多银钱?”
张裕德认真的看向自家姐姐,确信她是真不知道后,伸手摸了摸鼻子,都说撒一个谎,得有上百个谎来圆。
“姐,秋儿这些年一直都在家开绣坊,虽说接的活儿都是细小活儿,但胜在量多,这一来二去,她手头上的银钱自然多起来了,再说了,秋儿不比稻儿,她可比稻儿勤俭多了。”
这话儿一出,张桂花很不自在地扫了自家弟弟一眼,会不会说话啊,赚了银子不花干啥用?养耗子?又或者给当家的养小妾?那还不如花了来得痛快。
当初刘稻香用这话劝她时,张桂花深以为然,要说为何有钱的男人爱养小妾,还不是钱多给闹的。
“咱二闺女是个有福的,钱赚来本就是用来花的,不然,赚来有何乐趣?”
不然,累得半死不活,还得替自家男人养别的女人。
张桂花打定主意,家里除去添产的,不能有太多余钱,得多多败败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