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一行有的时候本就是逆天改命,有违天理甚至窥探天机自然是天道所不能容忍,要想香火繁衍旺盛,也少不得要行弥天之术,但是两家却都因为各自的一些私事,到头来,落得人丁凋零、族系没落的田地。
直到现在,要找到这两家传人,都是万难之事了,也不知道传承是否已经断绝。
也是因此,阴倾城这才敢随便瞎编了一个,而且巫族九系中就马家的传人历代都是女子,如今又是落没了,要查起来最为不易。
果然,刘老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今已经没落的马家,谨慎地问了一句:“马家传人?”
阴倾城摇了摇头道:“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当传人称呼,只不过是个子侄辈而已。”
刘老板闻言点了点头道:“马家匿迹多年,如今看来也还未绝迹,只是即便如此,那人油灯依旧不能卖予你,如若马家前辈果真需要,还是扰烦他跑这一趟罢。”
闻言阴倾城的眉弯展开了浅浅的弧度,隐藏在面纱下的笑容犹如清水芙蓉一般恬静,她说:“如若连这基本的采购,都需要惊动家中长辈,那倒是小女子的无能了。”
“而且不过是向刘老板购置些物品,却也需要家中长辈露面,刘老板莫不是在欺我马家如家势单力薄,人才凋零?”
在阴倾城的质问下,刘老板连忙赔笑着否认:“那自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意思?”
“只是方才姑娘说,要替我屋中的贵人驱了麻烦,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
“那既然是这等驱邪之事,想来还是要扰烦姑娘长辈,待前辈一来,人油灯一事定是好说,好说。”
看着他油腔滑调地奸商模样,阴倾城定了定神暗想这厮该不会是以为她拿不出足够的银钱来吧,因而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扔在了他的面前。
“你大可放心,银两本姑娘自然不会短了你的,只是今日,本姑娘却是急需要这些人油灯。至于贵人之事,此等区区小事实在不宜劳烦家中长辈出面,小女子就可为贵人解忧。”
“你?”
刘老板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圈阴倾城,小眼睛微眯似信非信的,过了半晌摇了摇头道:“小姑娘,倒不是老夫不信你,只是此时事关重大,不可儿戏。”
阴倾城上前一步,虽然体内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但是也因为之前久伴在寒啸天身边助他顺利登上帝位,气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刘老板被阴倾城犹如女帝降临一般的气势给骇了一跳,过了片刻后才擦着冷汗道:“姑娘,你且在这歇息片刻,我需要去问问贵人的意见、”
阴倾城点了点头,看着刘老板转身离开朝着内堂而去,但是她的戒备却也是越来越浓。
因为她知道,在里头的贵人,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北夜战神——七皇子寒沐天,也就是如今的沐王殿下。
只可惜,在鬼域城两界门开启之日,他被奸人所害,以至于中了尸毒。
由于前世爱慕太子寒啸天,因而阴倾城对他的印象着实不深,只知道这个曾经最有可能和太子争夺储君之位的七皇子,因为尸毒而落下腿疾,后来久伤不愈不久便是逝世了。
只是间接地听说沐王确是个狠人,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对自己愈加狠。但是怎么个狠法,阴倾城也不知所以然。
只不过到了今世,阴倾城如果想要和太子为敌,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而这个靠山,显然非沐王莫属。
这也是阴倾城让灰心鬼去盯着沐王的原因,她自认没有机会上沐王府,因而只能趁着沐王出府的时候给两人营造一个偶遇,然后解了沐王的尸毒。
这样沐王至少欠了她一个恩情。
不过阴倾城也没想到,老天既然如此开眼,才第一天就让她撞见了沐王殿下。
另一边刘老板到了内屋,看了眼沐王就垂下头去没有说话,这里的隔间设置了机关,若要在内屋里说话外头是听不到的,但是外头的声音却可以清晰地传到内屋来。
因而刘老板无须解释,沐王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刘老板由于低着头,不敢正视沐王,只看到沐王带着扳指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轮椅上的扶手,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他没有说话,刘老板更不敢说话。
半晌后,还是沐王身边的亲信率先开口问他:“你觉得这个女子,可信度有多少?”
此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沐王的贴身侍卫万旭。他为人虽然冲动,可却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只是偶尔来说,情商低了点。
刘老板低着头回答:“一半一半。”
万旭来了气说:“一半一半就赶紧打发走,殿下的生命安危怎可以允许这样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胡来,赶紧打发走,别误了殿下的事。”
“还有那人油灯,也告诉她别再痴心妄想了,那是殿下的,根本不可能卖给她。”
“是是是……”
刘老板连忙点着头应是将要倒退离开。
然而就在他要走出屋门之时,沐王敲击轮椅的手却是突然一顿,满室皆寂,而他的声音却如同摄人心魄一般自四面八方涌来:
“答应她!”
刘老板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地抬起头来却看到面无表情的沐王,旋即又将疑惑的神色转向了万旭。
万旭也是没料到沐王竟然会选择相信这样一个黄毛小丫头,蹙了蹙眉道:“殿下,那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足为信,说不定是那位派来的奸细。”
闻言,沐王掀起了一抹阴寒的冷笑,偏着头说:“你以为我会不知吗?”
“难道你忘了,今日本王出府的目的?”
万旭一愣,旋即想了起来,惊愣转为了奸笑说道:“殿下,小人知道了。”
随后又转向刘老板道:“答应那姑娘吧,不过要先问清楚如何治疗。”
虽然心中疑惑,可是刘老板还是应了是之后慌慌张张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