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过了吧?
这种事情竟然要她一个小女子来建议,乾寒帝到底安地是什么心?
阴倾城下意识就为难地看向了寒沐天,却见到寒沐天朝着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这意思显然是在说,让阴倾城不要说话。
可是真的能不说话吗?
皇帝问话却是不答,这要是惹得龙颜大怒,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心里正纠结呢,寒沐天却是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宽大的衣袍无风自扬,只见他微微一拱手冷眉一舒说:“父皇,何家三代功臣,何太师更是为了北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不是遭太子胁迫,必定不会做此等叛国之事。儿臣认为,稍作惩罚以示惩戒即可。”
此言一落,乾寒帝果然怒了。
“我问的是阴倾城,何时在问你了?”
然而寒沐天仅仅只是抿了抿唇,冰冷的面目也因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得凌厉,宛若天空中突现的惊蛰,偶尔现出自己隐藏的锋芒。
“父皇,城城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儿臣的意思就是她的意思。”
“哦?是这样吗?丫头?”
阴倾城虽然和寒沐天在生闷气,可是这个时候却也知道轻重,因而点了点头说:“父皇,倾城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怎会知道这些事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此言刚一落下,乾寒帝更是大怒,猛地一拍龙椅厉声质问:“既然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那为何还插手吏部之事,刑侦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这是干涉朝政知不知道?”
乾寒帝久居龙椅的威压也不是盖的,这一声大喝瞬间惊得阴倾城跪了下来:“父皇,儿妾从未插手吏部之事。”
乾寒帝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裘斐然是怎么破开这何田的案子的。”
“可是父皇,儿妾这怎么是干涉朝政,只是协助罢了,之前的那起孕妇自杀案……”
然而乾寒帝要问一个人的罪,解释又有何用,做得再对又有何用。
“朕可下了懿旨让你协助?”
阴倾城意识到了乾寒帝有意为难沐王,只不过不敢公然和沐王作对,因而方才唤她进宫钳制寒沐天,方才的种种原来都不过是掩人耳目。
想通了这一点,阴倾城低下头来不再为自己辩解:“没有,是儿妾擅作主张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从来不需要理由。
“朕看你不光是擅作主张,更是妄图牵涉朝政。朕的后宫还不能过问朝政,而你却已经直接插手干涉了,你想让朕的儿子做你的傀儡,你以为朕看不出来。”
阴倾城低着头,双眼迸出了一道狠意,乾寒帝这一步一步地,是想要将她逼到死路啊!
寒沐天在一旁看着,这会儿反而没有说话,倒是逍遥王耐不住了:“皇兄,这言重了。就这样刚及笄的丫头,哪能惹出这样的事情来?”
乾寒帝见到逍遥王为她说话,神色间更是不愉。
“倒是好能耐,不光让朕的儿子被耍得团团转,如今还将这狐媚功夫用到朕的皇弟身上了?”
逍遥王心中大惊,虽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错什么,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说:“皇兄,她是我的侄媳,皇弟怎会如此做呢,这传出去,皇弟也不用做人了。”
然而,乾寒帝铁了心要阴倾城的命:
“逍遥啊,你无需自责。你不知道这个丫头实际的身份。”
“前段时间传地沸沸扬扬的妖孽,所谓的死灵先知启示,你一向不问世事可能不知,可是在场的大臣们,却都是心知肚明,阴倾城,就是那个妖孽,祸乱我们北夜国的妖孽。”
“她若不除,北夜迟早毁在她的手里,红颜祸水,你可知道?”
此话落下,就有个别的大臣连连附和着应是,其中当属李相国最为卖命,毕竟他也非常憎恨阴倾城。
逍遥王自然知道那个传言,当初还担心乾寒帝会如何看待,可是随着谣言的过去,也不见得他对阴倾城做什么,还以为他并不相信。可是如今看来,不是不做,而是时候未到。
他紧咬着唇暗中看向了寒沐天,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不说话,难不成他真的肯眼睁睁地看着阴倾城为他而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乾寒帝针对阴倾城,不过是找了个沐王不能升为储君的借口罢了。
乾寒帝对寒沐天不作为感到高兴,正要兴高采烈地先行宣判阴倾城的死刑之时,寒沐天却是抬起了头看着他,眉眼间多了一份讥讽的笑容,缓缓地说:“父皇这是要处置城城?”
“父皇不可能让这样的女子再祸害你。”
“可是父皇……”寒沐天非常苦恼地摇了摇头,“儿臣很高兴被她这般祸害。”
乾寒帝闻言噌地一声站了起来,瞪着寒沐天说:“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寒沐天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儿臣恳请父皇饶了城城,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我的意思。”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神情就都变得精彩了。
“不……”
就在乾寒帝要说出不可能的时候,突然欧阳康走出了位列,说:“恳请陛下饶了沐王妃,是微臣判案有误在先,有王妃这样的神探,大理寺一年可以少很多冤案。”
“你……”
乾寒帝气得不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重臣走了出来:“恳请陛下饶了沐王妃。”
“恳请陛下饶了沐王妃。”
“……”
有了一个,接二连三地就有人一直出列请命,他们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觉得阴倾城多好,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们是寒沐天的人。
最后裘斐然也走了出来:“恳请陛下饶了沐王妃。”
“你们,你们……”
乾寒帝看着大殿内跪着的大臣,一大半全都出列请命了,这一现象让乾寒帝一下子接受不了,突然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喜公公担忧地扶住乾寒帝,见到他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甚是心疼。
“陛下,要先退朝吗?”
乾寒帝虚弱地摇了摇头说:“扶朕坐好。”
乾寒帝坐了下来,一手搭在龙椅上,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了把手上,颤抖着唇看着大殿。
一个通敌叛国的儿子,还有一个与自己做对的儿子,他的其他儿子呢?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其他儿子都似乎被自己赶出了大殿,这原因可能是太子设计的,也可能是寒沐天设计的,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寒沐天勾着一股冷漠的唇说:“父皇,城城虽然任性了些,不过您放心,儿臣还镇地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