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一亮,万旭就送过来了王绮梅连夜配制出来的解药。
“王妃,这仅仅只是尸鳖蛊的解药,至于冰体丹,王氏也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阴倾城了然地点了点头,拿了解药就往太极宫赶。
本来是想要去扶云院问问寒沐天是不是要一道的,可是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她就面红心跳到不知如何面对他,所幸一个人进宫了。
直接奔进了紫竹宫,专人试药之后确认无毒,这才给李贵妃小心翼翼地服上了。
药效的发挥大概要一到两个时辰,这期间,阴倾城和宁雪滟寸步不离地守着李贵妃。
“母亲,差不多了,我们准备给她回温吧?”
宁雪滟应了一声,然后让宫女准备了热水给李贵妃沐浴,将李贵妃的身子送入了浴桶中,一边还有人在不远处烧着炭火,一旦水温有所下降,便是将炭火直接扔进来。
可是即便如此,李贵妃的唇依旧一片苍白,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担心阴倾城一直提着心累到,宁雪滟让她先回偏房休息,可是阴倾城这个时候怎肯离开:“母亲,你先去歇歇吧,我在这看着。”
阴倾城烧着炉子,看着发热的炭火,又看了看闭着唇脸色苍白的李贵妃,突然心生一计。
她连忙叫醒了宁雪滟:“母亲,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然而,阴倾城支支吾吾并不想告诉宁雪滟,只说:“母亲,你帮忙照看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便是不顾宁雪滟的疑惑,在她惊愣的目光下离开了紫竹宫。
紫竹宫外,是成王在等着。
他见到阴倾城出来,还以为自己母妃得救了:“倾城,是我母妃醒了吗?”
但是此刻的阴倾城心里焦急,哪有时间理他:“殿下,贵妃娘娘还没醒来,我现在急需要觐见父皇,你可以告诉我,父皇在哪里吗?”
“好像,是在后花园。”
成王一愣,看着阴倾城急急地奔出紫竹殿,一颗心突然沉了下来。
这个时候求见父皇,难不成是为了保命求饶?那就是说,自己的母妃没得救了吗?
……
阴倾城可不知道成王脑子里的弯弯绕绕,一路狂奔到了后花园,远远见到乾寒帝似乎在和一个妃子赏花闲聊的时候,先停了下来,待气顺了过来,才走过去请安:“儿妾参见父皇,参见娘娘!”
乾寒帝后宫那么多,阴倾城可不知道这是哪一宫的娘娘,管她品阶高低,也行个礼总比得罪要好。
果然,那妃子的心情呼之跃出,惊喜之下连忙道:“这是沐王妃吗?环儿这厢有礼了。”
“哦,倾城啊,这位是环美人,无须多礼,平身吧!”
“谢父皇!”
原来只是个美人。
阴倾城站了起来,低垂着头,想说话又不敢说话,乾寒帝如此聪慧自然看出来了,因而看向身边的美人说:“环儿,朕现在有要事,你先回去吧,晚些时候朕再来寻你。”
那环美人诺了一声说:“陛下,可记得要来哦,臣妾等着您。”说完,便是含情脉脉地离开了。
待人一离开,乾寒帝的神色便是阴沉了不少:“说吧,什么事?”
他猜到了阴倾城过来找他定是和李贵妃有关,不过他从来不喜欢直接点破。
阴倾城瞅了瞅身边的一众内侍,跪了下来说:“父皇可否屏退左右?”
这话让乾寒帝的眉头皱了皱,然后不悦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见到所有人离开了,阴倾城才伏下身子,脑袋搁在手背上说:“父皇,倾城要替李贵妃说几句话。”
“哦?什么话?”
乾寒帝来了兴趣。
“之前,父皇听信谗言说儿妾的娘家阴府可以治愈尸毒,便以阴府上下的性命威胁母亲……”这个话说的让乾寒帝感觉很不是滋味,不过见到阴倾城还在继续说,乾寒帝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后来,儿妾也进宫和母亲一道查看了李贵妃的病情,这一看,我们当场就是发现了蹊跷。或者说,母亲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李贵妃她中的根本不是尸毒,而是蛊毒。”
“什么?”
乾寒帝一怒之下站了起来:“你可知道,若是说错了话,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阴倾城诚惶诚恐,但是还是大着胆子说:“儿妾不敢妄言,所以当初和母亲害怕之下不敢告诉父皇。但是儿妾可以肯定,李贵妃中的不是尸毒,而是尸鳖蛊。”
“父皇,中了尸鳖蛊的人症状和尸毒类似,虽然在南疆一带,这个尸鳖蛊是禁蛊,但是认真打听的话,还是会有知晓的人的,所以儿妾怎敢以此来欺瞒父皇?”
这会儿,乾寒帝也静了下来,其实他又何尝不怀疑,为何久居深宫的李贵妃会中尸毒?
“继续说。”
“儿妾这几日就是在寻找可以解尸鳖蛊的配方,而中了尸鳖蛊的人,超过五日必亡,因而儿妾铤而走险,找来了冰体丹延缓病情。”
“如今解药找到了,可是冰体丹的药效,却是很难克制。”
对冰体丹,乾寒帝还是听过一二的。
虽然,他也很希望可以拿阴倾城问罪,可是这个时候,他更加在乎的还是李贵妃的性命。
“所以,你如今来找我,是没法子救贵妃了?”
阴倾城摇了摇头说:“父皇,儿妾有一个法子,可是此法子和服用冰体丹一般,实在铤而走险。所以,儿妾才来向父皇讨一个恩准。”
“什么法子?”
“还请父皇先赦免儿妾接下来说的话无罪,儿妾才肯说。”
还真的是个人精,乾寒帝不悦地白了一眼说:“朕赦你无罪!”
“多谢父皇!儿妾是想了以毒攻毒,若用蕲春散,或许可以克制冰体丹的药效,但是到时候,可能需要父皇在场!”
“大胆!”
还未完全说完,乾寒帝就一掌拍了下来,差一点他都想要直接拍死阴倾城。
蕲春散?
亏她想得出来!
这种宫廷秘药,他皇帝都放口可以用了,还要如何威慑下面的人。
“父皇,儿妾并不会说出去的,这也是为了救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