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杀洪宝的凶手。”苏妍道出目的,却见苏旭汕还是一脸不信,没好气转身,向后摆摆手。
“没兴趣就算了。”
“查案是官府的事,你一个小女孩掺和什么,还是回家秀秀花养养草什么的,多充实,多有情调。”
苏旭汕追出几步,要说他担心苏妍,那绝对是假的,自己这个将军不都被她玩得团团转,更何况一些市井之徒。
只是苏妍这一去,难保不将他的老底抖落个清楚。
见她不听劝阻,苏旭汕倒是急了,这还了得?下半辈子是逃不出这丫头的手心了!
抢一步上前,苏旭汕手臂一伸,将她拽住,“你怎么就知道凶手一定在赌坊?”
脚步一顿,苏妍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虽然洪宝的死,除了时间上太过巧合外,能将它和两年前失踪联系起来的可能,怕是十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到。
“不去看看,我永远也不知道。”苏妍眉头紧紧拧起,一双紫眸望着前方,好似古井般深邃。
虽然没有和失踪的苏妍见过,但苏妍确实觉得欠她一个答案,一个让自己心安的答案。
望着苏妍绝美容颜上涌现出丝丝冰冷,眸光锐利而坚定,苏旭汕吞了吞口水。
饶是他这般纵横千军万马的将军,此时面对苏妍,也不由的心惊。
虽然想不明白苏妍为什么定要对洪宝的死这般执着,但苏旭汕的手,还是不自觉松开了她的手臂。
“那种地方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去的,我陪你去吧。”
既然苏妍决意要去,苏旭汕好歹是个哥哥的角色,更何况,三教九流的地方,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行的。
“嗯。”
不明白苏旭汕为何改变主意,苏妍看他一脸认真,也不在意,点了点头,率先行了出去。
两人在街上一阵兜兜转转,最终在赌坊不起眼的院落前,停住了脚步。
“等会儿进去,你全都听我的,我让你说话,你再说话,哎,你别急着走啊,等等我,好歹我也是你兄长……”
孤零零站在赌坊门口,苏旭汕有些呆愣的望着大红的门帘,哪里还能找到苏妍影子。
一种毫不怜悯的漠视感,让他愣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没,没礼貌。”
苏妍虽然早有准备,但一跨进赌坊,还是差点没被嘈杂的声音给震得退出来。
努力稳住心神,苏妍漫不经心走到一个赌桌前,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看见糖果的小屁孩。
“买了买了!买定离手!”
随着一个宽袍荷官的吆喝,众人纷纷慷慨解囊,虽比不上一掷千金,但白花花的银子也是堆出一座小山。
“我买单!一定是单!”
“我说是双!”
一声声高亢的喊叫,加上一双双盯在桌子上腥红大眼。伴随着宽袍者一声气壮山河般一个‘开’字出口。
顿时,泣者悲壮,笑者肆意,好不一副阿修罗幽冥地界景色!
“买了买了!买定离手!”
随着宽袍荷官的声音再次响起,赌局再次周而复始。
苏妍将心中不好的感觉抛出,眼角弯起,望着姗姗来迟的苏旭汕,欣欣然一笑。
待苏旭汕来到身边,苏妍随即向他腰间探出一只手,再收回手臂,一枚润泽通透的碧玉挂坠,便出现在芊芊玉手之间。
又对苏旭汕挑了挑眉头,在他一脸的惊异的目光中,苏妍手上拿着玉坠随意一扔,便将碧玉掷在赌桌之上。
“噔!铃铃……”
玉坠落在桌上,掷地有声,嘈杂的空气当即一窒。一张张惊骇着有些狰狞的面孔,机械般落在苏妍的身上。
一些没能第一时间看出碧玉价值的人,发现这般诡异的场面,心中疑惑着,将目光又在碧玉上扫了几下,紧接着,一声声倒抽凉气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响得如雷霆一般。
“我压三。”
瞬间成为焦点,苏妍抱着一双手,洋洋得意一笑,俨然一副势在必赢的架势。
见玉坠落在桌上,苏旭汕伸出的手僵硬在空气中,虽是一张俊美的脸,但上面的表情,却如同割肉一般。
“那可是我回京城,你送给我的接风礼物!”一字一顿,苏旭汕还将‘送’说了特重音,但苏妍的回答,却让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逻辑。
“所以呀,我现在不想送了,怎么样?”
苏妍摇着马尾,一脸人畜无害的说完,见他黑着脸,嘴角一阵抽动,于是又附了一句安慰。
“放心,放心,输不了。事后再将你的家具还你,就算当利息了,这下总行了吧!”
那些家具早就被雨水泡的不成样了,苏妍觉得碍事,但苏旭汕哪里知道,玉坠虽然价值不菲,但和那些家具一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苏旭汕心中一乐,也不再纠结,白了她一眼,心说,‘还真没听见那个赌钱的说自己会输的,你还真有把握!’
对赌徒而言,最重要的当然是赌局,苏妍知道,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得到消息,那就必须在赌桌上给赢回来。
“哎哎!怎么还不开始!你们这赌场还开不开了?”
见金主发怒,宽袍荷官脸色一愣,玉坠的价值他能估摸个二三,这要是输了,赌坊怕是都得随了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姓。
不敢做主,他也只能对坐在角落中的坊主求助,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后,宽袍荷官咬了咬牙,脸色随即一变。
手上一个茶碟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随即在一堆‘棋子’上一扣,乐呵呵的招呼起来,“买了,买了,买定离手咯!”
“不买单,不买双,全家穷叮铛,一、二、三、四必定有,买定就离手!”
赌局一开,再看那些赌徒,哪里还有时间理会苏妍,纷纷落注,一双双目光,皆是盯着被荷官按在手里的茶碟,好像能看穿了一般。
“开!”等了片刻,见再无人出钱,宽袍荷官喊出一声,如同历喝。
空出的手中,不是何时多出一个竹尺,宽袍荷官在一对对凝视的目光下,用竹尺数茶碟扣住的‘棋子’。
‘棋子’被他四个一组分开,一声声灼热的喊叫,随即此起彼伏起来。
“单!”
“双!”
苏旭汕此时也像打了鸡血一样,攥住拳头,脸色涨红,一声高过一声的喊了起来。
“三,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