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鼠疫又怎样,高湛既然已经下旨,陆令萱就不会让高湛那么轻易收回旨意。若是从前是因为鼠疫而烧城,那这一次就会是为了高长恭而烧城。在陆令萱的心目中,只要是能灭了高长恭,保全高湛的帝位,她才能继续她的筹划,那牺牲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派人去周边那些小国传播消息,就说孤已经死于非命。"说完这句话后,高长恭的神色都已不对了,嘴角的微笑也极其诡异。
北岳虽不知道高长恭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可他作为侍卫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属下这就去。"
等芜忧醒来时,天已亮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摸上了自己的脸,仍旧带着高长恭的面具。她张望了一下四周无人,慢慢摘下了面具,将衣袖中已经干透的面纱取出带上便起身了。
当她刚刚下床时,高长恭正巧走了进来。只见他的手中端着一碗热粥,由于粥盛的太满,为了不让粥撒了出来,他走路摇摇晃晃极为夸张。
芜忧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高长恭听到了芜忧的声音,赶忙说道:"芜忧姑娘,你怎么起来了,再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芜忧看着四周,很明显不是自己的营帐,"那个,殿下我还是先回自己的营帐吧!还有,这个面具还你,谢谢。"芜忧将手中原属于高长恭的面具拿到了高长恭的面前。不过此时高长恭的手中有粥,没有办法去接。芜忧见此,从高长恭手中接过了粥,然后将面具放在了高长恭的手中。
"那殿下,我先回去了。有了这粥一定很暖和。"
高长恭刚准备说些什么,北岳便闯了进来,或许是没有注意到芜忧又或许是故意的,"殿下,边域众国的人已经预备攻城了,接下来怎么办。"的确,安山城蔓延的病毒虽已查明并不是瘟疫,可这些士兵仍旧病得病,伤的伤,可以说完全无法抵挡他们多人的进攻。
芜忧是不知道这是高长恭的计谋,所以心中万分担忧,可当她看见高长恭脸上出现的自信微笑,就差不多懂了。
当然看见高长恭和北岳盯着她看时,她就知道自己又被打算上了?芜忧啊芜忧你怎么就不知道长记性呢!
"殿下想让我做些什么就直说吧!"
高长恭没有料到芜忧竟然已经猜测到自己会有事麻烦他,"孤想让姑娘帮我一个忙,去告诉营外的百姓,就说边域小国即将攻城。"
这说句话自然是十分容易的事,可如今安山城的百姓们刚从鼠疫的灾难中走出来,况且今日是新年,若是说了这些……"殿下的意思,我不懂。安山城的百姓知道这些必然会暴动不安。到了那时,他们或许又会起了……"
"起了撞城门的想法?孤就是需要他们这么做。但,他们要撞的不是城门。"
"主城门?一旦被撞破,边域小国岂不是更容易闯进。况且那些百姓又怎么会傻到去撞主城门。"
"这事确实有些困难,但这事关乎到整个安山城百姓的安危,还请姑娘务必尽力。届时,孤会让延宗趁乱带姑娘离开。"对于芜忧的出现,高长恭一直心怀感激。若不是芜忧,或许他和整个安山城的百姓或许真的要死于那些小国的奸计,未来几天,势必会有一场大战,而他不希望芜忧因此受到伤害,或许,送她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
芜忧虽不了解高长恭为何这样做,但她心中很清楚有些事情知道了太多反倒不好,所以便也没有多问。"殿下刚刚说的,我明白了,明日我自当尽力。"
高长恭点了点头,转身对北岳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芜忧姑娘说。"
"是!"
北岳离开营帐后,芜忧表现的有些不自然,"殿下是还有什么事吗?"
高长恭看着芜忧手中还端着那碗周,轻声咳嗽了一声从而去掩盖她的笑意,"芜忧姑娘还是坐下先把粥喝了吧!"
"不,不用了,殿下有什么事就先说吧!"已经在高长恭的营帐里呆了一个晚上了,芜忧现在只想着快点离开。
高长恭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径走到处理政务的长桌前,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干净,留出一大块的地方,让芜忧喝粥。
见了这种场景芜忧也无法推脱,便直接坐到了桌前,放下了手中那碗粥。可她知道若是在高长恭面前自然是要取下面纱,露出伤疤其实是无碍的,可到那时高长恭若是认出她来,这对芜忧来说可算得上是致命的打击。
而高长恭见芜忧久久没有下口,又看了一眼芜忧的面纱,只以为芜忧不想让他看见伤疤,便很自然的转身,背对着芜忧。
见到高长恭这样,芜忧才放心下来,慢慢取下面纱,一勺一勺的将那碗粥喝了个干净。吃饱喝足后便用手抹了抹嘴,很是满意的将面纱重新戴上。只是,她并没有立刻告知,而是盯着高长恭的后背很久,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是当初在邺城见过吗?
"殿下,粥我已经喝完了,你可以回头了。"
高长恭听见后才慢慢转过身,脸上似有担忧,"芜忧姑娘,你其实可以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芜忧听到这话,只在心中冷笑,不在乎吗,是个人都会在乎的吧!即便外人并无恶意,可芜忧并不想别人对着自己评头论足,更重要的是,她若是不戴这面纱又怎么敢出现在高长恭的面前,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殿下不是我,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忧愁,就像殿下带着那面具一样。芜忧想殿下想遮挡的不仅仅只是容貌吧!殿下若是有事还是快说吧!"
芜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丑与美在她看来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自由,牺牲这些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