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忧见高延宗来了,心便定了。然后对着身边的安山城百姓们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安德王已经到了,这个人孙大人一时也不敢烧城了,我们接下来的时间不是该想着怎么闯出去,而是该想一想该怎么解决鼠疫这一大难题。我相信只要勇于面对,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问题。”
百姓们原本还犹犹豫豫,但那个大婶又再次开口了,“大家听我说,芜忧姑娘原本是可以不用呆在咱们安山城的,可为了我们这些人,只身前往,她现在也在城内,自然是会尽权利救大家的。还有,大家想想,兰陵王殿下还在城内,哪怕是你们真的闯出去了,那个孙大人必定会火烧咱们整个安山城,到那时候,那么逃不出去的人,还有兰陵王和那些士兵又怎么办?他们可都是为了保护我们才来到这里的,我们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啊!”
大婶的一席话然很多的安山城百姓终于放弃了闯城的打算。其实,原本安山城的百姓都是淳朴善良的,这一次若不是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境地,他们必然是不会想出这么极端的做法的。
芜忧也被这样的安山城百姓感动了,“大家都先回去吧!大婶说的话,我一定不会放弃大家的,安德王和兰陵王也都不会放弃大家的。这样吧!大家现在都先回去把干净的水烧开了,把家里都里里外外的打扫清理一遍。”
“大家就都听芜忧姑娘的话,就都先回去吧!”
“都回去吧!咱们都回去吧!”
经历着一般的苦战,终觉将这件事完美的解决了,而接下来的时间,芜忧就需要去解决这个鼠疫了。对于鼠疫芜忧的确是没有任何解决之法,只是,通过这几日她对高长恭的仔细观察,她突然觉得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太合情理,而一切的答案,相信很快就能揭开了。
“殿下,芜忧姑娘回来了。”当北岳看见芜忧的身影之后,立刻走进了营帐告诉高长恭这个消息。
高长恭也是重新爬了起来,虽然芜忧的确是有能力弄出干净的水,但并不能代表她能解决所有的事,特别是这么多百姓的暴动。
芜忧刚走进营帐准备告诉高长恭好消息时,却看到他又爬起,立刻又变得有些严肃了,“殿下的身体这么不好,怎么又起床了。看来,殿下真的是很不放心的。”芜忧此刻已经不是郑家二小姐了,所以也是不需要有着那么多的羁绊,所以想说什么也毫无顾忌了。
高长恭也是没有想到芜忧竟会抓着这个不放,“对于姑娘你,孤自然是很放心的,只是,孤担心姑娘你!”
“担心?”这是芜忧一直想听到的话,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芜忧听到这两个字眼睛都在发光。只是刚说出口便觉得自己不该这样,于是立刻又转换了一个语气,“殿下放心,安德王来了,所以事情得到了很好的解决。芜忧也不打扰殿下的休息,先出去了。”
芜忧没有去看高长恭此刻的状态便直接出门了,自然也没有发觉高长恭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夜,寂静的令人有些害怕,安山城的百姓们心中都有忧虑,是不是真的还能活下去,还是说根本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即便有了安德王和芜忧的保证又怎样,他们都是受了惊吓的小老鼠,嘴里说着相信,可心里却又隐隐地担心。
芜忧从怀中取出药瓶,刚准备吃药,北岳便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芜忧手中的药瓶有些担心,"芜忧姑娘是身体不好吗?"
"没有,这只是普通的补药罢了。"说完,芜忧便不慌不忙的将药瓶重新放在怀里。"你来我这儿是你家殿下出事了吗?"
北岳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芜忧盯着他看,他才开口,"殿下没事,是殿下让我来给姑娘送的汤婆子,殿下说夜里太凉,姑娘身子骨不好,需要这个。"
当北岳拿出汤婆子的时候,芜忧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感到的,真的好久没有人为自己考虑的这么周到了。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那替我多谢你家殿下。"
"那姑娘我走了。"
"好。"芜忧点了点头,目送着北岳离开了。
北岳离开后,芜忧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当然,她想的并不是高长恭,而是--鼠疫。若是鼠疫的问题真的无法解决,那她是不是真的要葬身火海,会死吗又或者说会回到从前。
有了高长恭送来的汤婆子,芜忧感觉整个人都暖和多了,只是,高长恭怎么会知道芜忧会冷。或许就是因为芜忧下午将高长恭碰到她的手极冷。
而高长恭那里,他整个人还在回忆芜忧下午说的"担心"那两个字。当然,他心中所想的是郑素兰,他也不知道他心中的郑素兰和身边的这个芜忧姑娘其实是同一个人。
从出身起,从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大胆,所以,可不知为什么,即便芜忧这么无离,他竟没有一点反感,甚至是有些好奇。但这里的好奇,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殿下,东西已经送到了。"北岳回到营帐后的话也打断了高长恭的这些想法。
高长恭放下了手中的书简,抬头说道:"送到就好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几天还有打仗要打。"
"是!"
此刻,月柒嫂子的尸体已经被运往了邺城。郑老爷也是没有想到"芜忧"竟会在和亲途中离世。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这唯一的一次竟然就害死了一条人命。
郑素灵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便直接晕倒在地,她无法想象,一个月前还和自己斗嘴争执的人就这样死于非命,而死相如此惨淡。那接下来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反倒是宋姨娘见到这一幕,心中十分痛快,原本她只是想着让芜忧早点前往和亲那样就不会挡住她的路,没想到这丫头的命这么薄,一日的福都没有享上,就被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