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瑶佳一直在想,如果有再一次选择的机会,当初,她是否会跟随郑肃峯一同离开,或许,就是她的离开,让她的命运开始转变,无法回头。
的确,快十年过去了,郑肃峯对他而言依旧还是当初那个明朗的少年,或许当初在大冢宰府,她从树上掉落到他怀中的时候,所有的结局也就注定了。她不后悔,也不想去悔当初选择跟随的决定,若非是那个决定,宇文瑶佳也就不会遇到芜忧,高长恭,高延宗这些人,也就不会知道那么多有意思的故事。
藤条一鞭鞭的抽到在宇文瑶佳的身上,疼痛感刺痛着她全身上下,她想反抗,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可即便再疼痛,她也强忍着自己不流下一滴眼泪,不论到了哪里,她都是大周的公主。
“宇文瑶佳,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我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我,以后,你都是我司徒南的人,不论你逃出去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捉回来的。”对司徒南来说,宇文瑶佳简直就是他这辈子的耻辱,当初被逼着娶了宇文瑶佳也就罢了,关键是长安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公主当初为了一个男人追到了大齐,还在青楼里呆过一段时日。
现在,长安城中哪里男人不在嘲笑他,他虽说表面上是驸马,可他头上的绿帽子怕是不知道戴了多少顶了。
解延在收到了芜忧的飞鸽传书之后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司徒南的府邸,想要暗中出手救出宇文瑶佳,可这司徒府似乎对瑶佳看管的特别严。
直到某一页,解延才找到机会动手。
“你,你是谁?”瑶佳看到房间里出现了黑衣人,更多的倒不是害怕,如今她已经活成了这般样子,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呢!
“我是芜忧的朋友,我们见过的,解延。”
“芜忧,她怎么会知道?”已经有快七年的时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瑶佳虽然现在是这样,但还是将芜忧当做是辈子最重要的朋友。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这些,你先和我走吧!”解延知道,怕是用不了多久的时间,那些人就会进房查看的。
即便知道是芜忧的人,宇文瑶佳还是在犹豫,离开了又怎样,就像是司徒南说的那样,不论她逃到哪里,最终都会回到和这个笼子,她也不是没有逃离过,就算是逃到了大齐,在她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她到底还是再一次的回到了这里。
“不用了,替我谢谢芜忧,我不走了。”瑶佳已经放弃了,她的人生已经活成了这样,即便离开了这里还能怎样,她还能重新生活吗?她现在都已经无法面对自己了。
解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看着宇文瑶佳现在的样子,他似乎也不敢回忆当初那个在长安城里叱咤风云的公主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走,留在这里继续受到毒打吗?”
“既然我都已经嫁给了他,那都是我的命,我认命了,解家主,你走吧!他马上就回来了,我不想连累你,谢谢。”宇文瑶佳不管从前是什么样,到底还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女子,她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即便反抗了,也是没有用处的,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她的人生既然已经没有其他的希望,还不如就呆在这里,就这样熬着吧!
解延原本是想打晕瑶佳一起离开的,可奈何司徒府看管的太严,人口众多,他不想给解家惹出什么麻烦,所以便匆匆说道:“过几天我还会来找你,你就好好想清楚,真的要呆在这里吗?”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瑶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是累了,真的累,她从小到大,不是没有受过苦,当然也不是没有受过罪,或许这样的日子的确难以熬过去,可她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她不知道或者究竟还有什么意思。
郑肃峯也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甚至都没怎么休息过,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就是宇文瑶佳了,年轻的时候,很多事都不懂,到了现在,也就明白了许多。
当然,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上几天,在安慰度日之后的第七年,远在邺城的高纬终于宣高长恭回城了,芜忧知道,想要躲的终究还是躲不过,可安儿还小,若是让朝廷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或许才是最大的劫难。
“明日就要启程了,这一次走了,怕是再也回不来了。”高纬说的好听,只是叙旧而已,可实际呢,不过是他们终究还是不肯放过高长恭这颗眼中钉。
高长恭活了这么些年,只要这七年是最幸福的时日,可幸福的日子终归是短暂的,“对,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过了,安儿是无论如何不能和我们一起回邺城的,陆令萱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芜忧不担心自己,这是她和高长恭唯一的孩子,是断然不能受到任何的损害的。
“这件事,我也是这样想的,安儿不能回去,所以,我打算留下北岳照看着他和纯儿,只是不知道,该将他们俩安放在哪里!”绥安当然是待不了的,而长安城也不是安全的地方,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让这两个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
就在此刻,突然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安山城,怎么样?”
“你是谁?”芜忧很是警惕的看着这个男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说话走路却是让人隐隐有些担心。
只见那男子在听到芜忧说话之后,脸上突然展开了笑颜,“不过过了十年,你就不记得我了,可我还记得要娶你呢!”
“你是?”十年,十年前发生了什么,芜忧想了很久都记不起来。
见芜忧一副想不来的样子,那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口了,“十年前,漂亮姐姐说过要嫁给我的,虽已嫁给了别人,但我的约定还奏效。”
“是你,当初那个胖胖的小男孩,阿肃,你还记得他吗?”芜忧终是记起了这个孩子,没想到当初不过是句玩笑话,竟被这孩子记了这么多年。
“我怎么会不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