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忧回到自己的院子时,高长恭一行人似乎已经喝起来了,斛律恒伽见到他,更是兴奋不已,“好久没见到四嫂嫂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
“你的嘴也是和从前一样的甜。”其实不知为何,明明斛律恒伽从未做过任何伤害高长恭和她,但芜忧却莫名的每一次看到他都有些想躲避。
斛律恒伽在周国呆了那么久的时间,遭受到了太多的苦难,怎么还会是这样的性格,也是因此可以看出来,斛律恒伽是一个多么会隐忍的人,一个如此隐忍之人实在让人太过捉摸不透又太过苦痛了。
这世上最了解芜忧的人其实不是高长恭,而是郑肃峯,所以当芜忧的眼神在斛律恒伽的身上不过停留了两秒钟的时间,郑肃峯便是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
“坐下吃吧!长恭说若是不等你回来就开餐,你是会耍小性子的。”高长恭当然是没有说这些话,郑肃峯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调节气氛,所以,当他说完这些后,芜忧和高长恭便也是明白的他的意思。
斛律恒伽有没有发现刚刚那一幕的小插曲没有人知道,但高延宗是定然没有发现的。“听说四嫂刚刚去找了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以她的性子,怕是不会愿意放下的,或许,她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办法了。”芜忧知道刚刚再多的警告对郑素兰来说,对郑素兰来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她之所以说出那些,不过是想和郑素兰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也只有这样才方便她之后的计划。
高延宗听到这里,竟是恼火起来了,“她神气什么,当初既然都从家里逃走了,她就该知道四哥和她之间的情谊也是从那一刻就被斩断了,现在,她只不过是宇文护送来的一颗棋子。”痛快的说完这些话之后,高延宗似乎甚是满意。
只有芜忧和高长恭很是默契的看向了郑肃峯,不论郑素兰做错了些什么,她都是郑肃峯异母妹妹,他多多少少也是会介意的吧!
郑肃峯也明白芜忧和高长恭的顾虑,所以喝了一口酒后,他谈道:“我与兰儿之间原本也不过只有兄妹情谊,自从她选择离家开始,她便该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成为郑家的女儿了。幼年时,灵儿总同我说兰儿时常欺负她,那时我还不信,只以为她是在耍小性子,现在想想,当初灵儿的很多话其实都值得深思。”郑素灵从来都是刁蛮任性的样子,所以她的很多话都并非让人信任。但郑素兰却是不一样了,她总把自己伪装的很柔弱,就像一个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所以她说的很多话才会让人产生同情。
可实际上,郑素兰却是比郑素灵要歹毒百倍,当初郑素兰选择逃离郑家的时候一定会想到她的离开会给郑家带来怎样的灾祸,可她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了。就这一点而言,郑素灵却是要好上百倍,其实她若是真心想逃,也并非逃不掉,只是她不像郑素兰,而她的心中还是有郑家,还是有父母的。
夜间,芜忧不知为何做了一个梦,黑暗中,芜忧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地身影。
"说,是不是你害死了素兰。"
"阿肃,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你走吧!再也不出现在我眼前。"
“阿肃……”
睡梦中,芜忧被惊醒,看着身旁早已熟睡的高长恭,她轻轻起身走出了房间。
“你刚刚做噩梦了?”
芜忧一转身,看到了解延,她没有想到解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邺城,他不是该去处理解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吗?“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出事。”解延只是简单地说着自己心中所想,其实对他来说,只要能看到芜忧的幸福,便是这辈子最满足的事情了。
“你其实不用担心的,一个小小的郑素兰威胁不到我。”相比高长恭,芜忧和解延的相处时间才是最长的,她其实早已足够相信解延了,可正是因为有高长恭的存在,所以她很刻意的和解延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解延当然知道,在邺城,芜忧的身边有太多人的保护,他的存在又或许是多余的一个,可他还是想陪在芜忧的身边,即便什么都做不了。“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若是真想要这个家主的身份,大不了我让给她就是了。”对于解家家主的这个位置,芜忧一直都看得很坦然,芜忧从来都以为这个位置并非属于她,而她也不需去抢夺一个不属于她的位置。
解延也并非看重这个位置,也知道芜忧的不在意,可像郑素兰这样心胸狭窄之人,若是上此大位,怕是解家也是离消亡不远了。所以,解延来此也不仅仅是因为芜忧,更是希望能够彻底解决郑素兰。
“你以为你将位置让给她,她就会放过你了吗?”
“她自然是不会放过我,可她又有本事解决我吗?她总把人想的太容易对付。两年过去了,这两年你一直在我身边,该是更清楚这两年我经受了什么,若是一个小小的郑素兰我都无法解决,这两年你对我的教导不都是白白浪费了。我担心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人,那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你是说宇文护?”
“不是他。”宇文护并未是芜忧担忧之人,芜忧很清楚宇文邕是一个出色的皇帝,不出几年,宇文邕定是会把宇文护这个大麻烦解决完。
“我总觉得郑素兰背后的人太多。”
“没事,你有我。”
“她有孤。”解延的话不过刚刚说完,高长恭却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第一句话便是宣誓了他的主权。
原本解延也没有想表达什么,可听到高长恭说了这句话,却是一下抓住了芜忧的手腕,而芜忧来没来的及挣脱,高长恭便是一把又抓住了芜忧的另一只手的手腕。紧紧抓住不愿松开,就好像他们松开了手,就彻底的失去了芜忧。
夜,漆黑一片,朦胧的月光之下,芜忧被两个男子抓住手腕,而高长恭和解延便是静静地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