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凌晨而已,原本芜忧这一晚也没有睡熟,所以不过些许的声音,芜忧便被闹醒了,可即便是醒了,芜忧却是完全没有想醒过来的想法,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面对那些事,那些人。
“姑娘,殿下让我来请姑娘过去。”
芜忧当然是听到了婢女的声音,可她却全然装作仍在熟睡的样子不予理睬。
“姑娘,姑娘醒醒。”
“告诉殿下,我不想起,请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吧!”芜忧可以理解高长恭去幽梦,可并不代表她这么快就去原谅她,她从来都不是圣母,也做不了圣母会做的事情。此刻,她多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在她的身边,听她吐吐苦水,哪怕那个人是郑素灵也好啊!可现在却没有那一人了。
“姑娘,殿下说,让女婢务必请姑娘前去。”说着,那婢女已然是跪在了地上。
若是最初,芜忧该是早早起身扶起那婢女了,可此时此刻,她却没有这么做,既然想跪那就跪着吧!芜忧总说,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带着面具生活的,可她却没有发现,她也在慢慢地改变,慢慢地去适应现在的生活。“
“既然芜忧姑娘不想起,那你便先下去吧!”不知什么时候,孙奶娘竟然走了过来,也不知是帮芜忧打发走那婢女还是想再说出些什么。
“可……是,孙奶娘,奴婢告退。”
即便是孙奶娘来了又如何,芜忧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情去应付任何一个人,她不是一个圣人,她做不到心爱男子娶妻的当天还能做到笑脸盈盈。
“姑娘若是想睡,那便睡吧!睡过了今日一切也都过去了。”孙奶娘虽说一直想着让芜忧离开,可看着芜忧这样的状态,她还是有些许的心疼,她也是一个女人,她很清楚对芜忧来说,即将发生的一切会是怎样的打击。但同样,她前来探望却不是为了安慰芜忧,她知道芜忧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很害怕芜忧会因为一时没有想开,而去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芜忧从一开始就知道孙奶娘不喜欢她,她也曾想过去讨好过孙奶娘,可后来想想,若是一个人真的讨厌一个人的话,那她做什么都是被讨厌的,而芜忧对孙奶娘来说就是这样。
“奶娘,你很不喜欢我吧!”
孙奶娘倒是没有想到芜忧竟然会问的这么直接,虽说犹豫了一番,但还是实话实说了,“的确,老奴不喜欢姑娘,因为姑娘的出现,殿下没有了从前的那般冷静了。”毕竟对是孙奶娘来说,高长恭就是她的一切,她的存在就是去守候她的主子。
“可孙奶娘觉得那个幽梦她会是阿肃的良配吗?”芜忧曾反复思考过和这个问题,她也无数次的怀疑过她真的适合高长恭吗?高长恭需要的妻子会是她这样的吗?
“老奴并不认识王妃,也自是不知道王妃是一个怎样的人。但她是陛下赐给殿下的王妃,她就永远是这兰陵王府里的王妃。”朝堂上的事情孙奶娘不清楚,但她知道皇上的圣旨便是要完全服从的,当然在这个朝代,大多数的人都该是这样想的吧!
芜忧虽是全然不同意孙奶娘的观点却也是不想去反驳。“奶娘,我有些累了,您还是让我好好静一静吧!”
“好,那姑娘就好好休息,老奴先走了。”
孙奶娘走后,芜忧便将自己的头再一次的埋到了被子里,好像没一次遇到想逃避的事情时,她总会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里。
“傻丫头,不是说了吗?不要总把头埋在被子里。”熟悉的声音,来自那个熟悉的人,是高长恭来了吗?芜忧不敢确定也不想去确定,两人即便是隔着一床杯子都是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一般。“芜忧,今日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芜忧的确很想出门,可她又真的能出去吗?
“你还是早些去皇宫吧!不必管我了。”芜忧最终还是妥协了,选择从被子里出来了。
看着这般面无表情的芜忧,高长恭宁愿她打他怨他,都比现在这个模样让他放心。“无碍的,现在,我想你陪陪我。”
“还是不要了,你还是早些去见幽梦吧!她该是已经在盼着你去了。”其实不仅仅是高长恭此刻不知该怎样去面对芜忧,同样,芜忧也知该怎样去面对高长恭,她害怕他们若是多说了些什么话,便是会一不小心点起那导火索来。
现在,高长恭只想着好好地去陪着芜忧,可芜忧却是一次次的提醒他那个事实,他知道这一切芜忧都没有错,错的是他,可为什么一个赎罪的机会,芜忧都不愿意给他呢!“若是你不想出门,那我便在这儿陪着你吧!”
陪着她,等幽梦入府了,他还能陪她多久,幽梦是第一次,那一定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芜忧不想失去高长恭,可她担心总有那么一天,她还是会失去高长恭的。
“陪着我,你还能陪我多久,我究竟还能陪我多久。阿肃,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永远都等不到你的出现了。”芜忧害怕,她从来没有这般害怕过,她害怕失去高长恭,害怕她的生命中再没有高长恭这个人,明明她曾说过在这世上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的,可她现在却觉得当初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胡言。
高长恭从没见过芜忧如此失态过,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芜忧,只能将芜忧一把揽入自己的怀中,用自己那炙热的臂膀让芜忧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芜忧,我想让你知道,这辈子,下辈子,我高长恭心中所爱永远都只有你芜忧一个人,永远。只要你不想离开,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其实,该害怕的人是他不是吗?芜忧才是那个可以在这世间随意漂泊的人。
郑肃峯知道芜忧今日一定是悲痛欲绝,虽说芜忧曾多次的提醒过他,他们俩之间没有什么以后,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关心她,难道以兄长的身份都不行吗?可当他走到芜忧的房间,看到高长恭和芜忧相拥的那一幕,他曾猛然发现,原来,芜忧当初所有的底线在遇到高长恭的那一刻,便全然化为灰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