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霎时张大了嘴巴,目光怪异的看着秦挽妖……
酒楼命案发生了三日,这三天以来,除了官兵和酒楼的伙计之外,没有一个客人踏进酒楼,今天奇了怪的来了姑娘,竟然还要接下酒楼?
他是个生意人,虽然想赚钱,但分明知晓这是笔赔本的买卖,又看对方是个年轻小姑娘,不免出声提醒道:
“姑娘,你可知你在说甚?”
酒楼发生过命案,整个帝都的百姓都知道,谁还敢进来?
要想酒楼恢复生意,恐怕要等上七八年、十来年,等到流言蜚语淡出人们的脑海,被人们遗忘。
秦挽妖抽开椅子,折身坐下,小白揪着她的衣服衣角、紧紧的贴在她的身后站。
她牵着他的手,看向老板,微笑道:
“老板的意思,我能明白,老板不妨开个价?”
如果能花低价钱、买到高质量的酒楼,先不管什么命不命案,拿下了再说,机会不是天天有。
掌柜的见这姑娘谈吐举止从容不迫,恐怕身份不凡、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子,既然有人愿意出来接黑锅,他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吧。
他竖起两个手指,“三千两。”
秦挽妖:“……”
这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三千两等于……好多个零……三百万?
三百万能够买永久土地权,建筑权,还是这么大、这么中心的位置,帝都的房价可真是……便宜。
可她身上只有五百两,刚才给小白买了衣服,还把钱化开了,这还差两千五百两……
她沉吟须臾,方道:
“老板,你这手指竖的……在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家么?”
三千两,竖两个手。
掌柜的不好意思的失笑了声,把第三根手指竖起来。
“……”
“姑娘,实不相瞒,我这店当初时五千两盘下的,装饰、购买东西、聘人,上上下下也花了千多两不止,要不是出了事,我也不会半价折售。”
关键是你半价卖了,我都觉得贵!
掌柜的见她沉默,担心这锅甩不出去了,赶紧说道:
“姑娘,你不妨看看,我这店还是两个月前最新翻新装潢的,你看看这柜台,是百年楠木雕制的!这桌椅、多新,多结实,这地板多蹭亮!”
买店送装修!
小白看了周围一眼,伸出右脚,踢向椅子。
碰——哐当!
说来也怪异,椅子一声巨响,散架了……
掌柜的表情僵在脸上。
秦挽妖唇角微勾,牵起小白就要走,“老板,你不诚信啊。”
不是新买的桌椅么?一脚就散架了?怕是搞点油漆什么鬼刷上去的吧?
“姑娘等等!等等!”
掌柜的赶紧拦住秦挽妖,“有话好说,我给你便宜一百两!”
碰——小白一脚、就给柜台踹出了一个大窟窿。
掌柜的:“……”
这真真是百年楠木啊!这是个什么怪物!
虽然心痛,但不得不挽留,“两千五百两,不能再便宜了!”
小白抬起脚准备再来一下,秦挽妖赶紧拉住他,再这样踹下去,想把她的店砸了?
小白眨着干净的眸子,乖乖的收回脚,待在她的身边,仿佛刚才那个暴力的人不是他,这时就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白兔……公的。
秦挽妖竖起两个手指,“一千五百两。”
掌柜的看见这手势真是哭笑不得,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砍价了吗?他要不是急着出手,会这么委曲求全吗?
最后,以整整两千两的价格成交。
秦挽妖先交了五百两的定金,剩下的在三天之内结清,随后和掌柜的签了合约,做了简单的交接工作。
掌柜的还需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其一,要等官府把命案查清楚,其二,要给秦挽妖做好酒楼交接。
这栋酒楼除了这外面的三层,后面还有一座两层式的宅子和大院,左边供伙计们居住,右边则是主宅。
秦挽妖见了,暗叹赚了。
她将酒楼大致逛了一圈,随后,让人整理了一间厢房,将小白留在这里。
小白起初不愿意离开秦挽妖,但秦挽妖告诉他,酒楼写的是他的名字,她救了他,他必须要帮助她,毕竟她的身边除了小白之外,没有任何信得过的人。
小白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非常高兴,即便心里十分不情愿,还是听话的留了下来。
紧随之,秦挽妖快速赶向左相府。
她可是和夜御呈吵架、哭着跑出来要回娘家的,要是人没在左相府,那就露馅了。
三刻钟后。
秦挽妖一边走、一边问,终于抵达左相府。
左相府和御王府差不多,只是规模和气派相较于御王府来说,弱上那么一些,总体而言,是一座价值连城的豪宅。
她理了理衣服,擦擦额头上的薄汗,提步走了过去。
“站住!”门口,两个小厮喝止,“什么人?胆敢擅闯左相府!”
“……”
瞎了你们的狗眼?
秦挽妖抬起下巴,指着自己的脸,“不认识我?”
小厮瞧见这脸赫然大惊,刚才的气势瞬时如同漏气的气球焉了下来,三、三小姐?
“三……御王妃,您来了!奴才立马去通知老爷!”
“您请进!”
一个小厮跑进府,一个小厮领着她。
御王妃回娘家竟然不带下人、不坐马车,走路来的?这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这么寒酸落魄的回来,一定是在夫家不受重视、没有地位,是会被人笑话的。
一路走进相府,遇到不少下人。
下人们行了礼,小声揣测着什么。
三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御王殿下也没有跟着,看来,御王也并没有多重视三小姐,说来也是,三小姐只是一个庶女罢了,御王殿下怎么会看上她?
三小姐这么孤零零的走回来,这模样别提有多狼狈、多落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三小姐被夫家休了呢!
在小厮的带领下,进入大厅。
秦挽妖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对于耳边的议论言谈,置若罔闻。
议论她的人太多了,她若是次次制止,恐怕得累死,这些人长了嘴巴,她也管不住,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
她执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时,一道威严的身影从门外风风火火的快步走来:
“你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