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她肚子里传出点好消息,得利的不正是殿下么?
有了孩子,将会得到更多官员的支持。
夜御萧没有与她解释什么,只是淡淡道:“我还有公务繁忙,你若是无事,便出去吧。”
“殿下……”
秦挽薇还想再说什么,但当看见男人冷淡的眼神时,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都已经主动到这个程度了,难道还不够吗?
太子之位都成不了让他碰她的诱惑,那还有什么可以?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蜷了蜷,然后握紧,“殿下娶了我,难道只是放在府中看看的吗?”
守活寡都没有这么难受!
他不知道,每当外面的那些人调侃打趣她的时候,她心里是有多么的难受,但她还不得不勉强的支撑起一张笑脸,以笑相迎,有苦不能说。
他不知道她心中的希冀与渴望。
除了给过她一成婚礼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给过她。
夜御萧抬头,“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起,便早该料到这一日,不是吗?”
秦挽薇的心里咯嘣一下,心跳漏了一拍,殿下知道……原来他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迎娶我?”
那天的宴会之上,她用了下药的手段,逼迫他迎娶她。可他若是不想,有的是拒绝的理由。
“你既然想,我便成全你,但凡事都有个度,拿捏好了,你我相敬如宾,但若是得寸进尺……”夜御萧说到这里,便止住了,但后面的话都已经很明了了。
男人低下头颅,继续办公,仿佛刚才那个冷漠无情的人不是他。
秦挽薇站在那里,面色有些白,一颗炙热的心被一盆冷水浇下,凉得透透的。
众人都说五皇子温和儒雅、文质彬彬,可谁又能知道他冷漠的时候,好比冬日的阳光,虽然暖,但更多的是冷到绝望的寒凉。
“殿下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我还以为我能感动殿下呢。”
她扯开嘴角,嗤笑一声,
“当初让殿下娶我,真是为难殿下了,看来,殿下的心里是有人了。”
而这个人,不是她。
男人没有回答,秦挽薇也不再在这里自讨没趣,低着头伤心的离开了。
她走之后,男人才抬起目光,那双温和的眼中沉着不见底的深光。
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有的只不过是……仇恨罢了。
……
慈宁宫。
皇上来了,宫人们小心的伺候着,高座之上,皇上和太后并立对座着。
“难得皇上今日来哀家这儿坐坐,哀家这慈宁宫都热闹了不少。”太后慈祥的扬着笑容,“来人,将哀家前两日从寺庙带回来的英山云雾茶泡来。”
宫人领命,去泡茶了。
不一会儿,端着两杯热茶奉上,顺带端着两份精致的点心。
皇上执起茶杯,揭开杯盖掀了掀,“国务繁忙,不过,这段时候幸有五皇子协助,替朕分了很大的忧虑,朕这才得以忙中偷闲,来看望看望太后。”
说着,他吹了吹白腾腾的雾气,许是太烫了,递到嘴边,又放了下去,换之捻了一块玫瑰糕放进嘴里。
“哦?”太后抬抬手,遣退那些无关紧要的宫人,“看得出来皇上对五皇子很满意。”
宫人们陆续退下。
皇上点点头,“萧儿确实不错。”
不过,他没有提立太子的事。太后身为妇人,不能参政,聪明的点到即止,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一会儿沉默。
皇上道:“今日朕过来,是想请问太后,再过五日,便是先皇的忌日,这祭礼还是由您来操办吗?”
太后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缓缓凝起,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她垂下目光,眼底弥漫出一层哀思,身上的气息也变得悲伤起来。
皇上察觉,劝慰道:“太后节哀。”
整个东阳国的人都知道,先皇与太后的感情深厚,甚是达到了专情的地步,但先皇去得早,留下太后一人,独自过了十多年。
太后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声,“人老了,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她轻揉眉心,喝了口茶,润润嗓子,也将心中的哀思压了下去。
皇上扫了眼太后手中的杯茶,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皇上每日繁忙,祭礼事宜便交由哀家来准备吧。”太后叹道,“先皇他喜静,最忌讳铺张浪费,一切从简,他的喜好哀家最了解不过。”
“好。”
皇上拱了拱手,没有多留,便离开了。
他走后,太后一个人静坐着,看着茶杯发呆走神,回忆过往,黯然神伤。
这双浑浊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沧桑、世事浮沉、万物风霜,经历了太多太多,行至迟暮时,所有的风雨皆已化作了平静,回忆起来时,那眉宇间仍见丝丝惆怅感叹。
暗卫走来。
“主子,五皇子近日以来,常常去应锦酒楼走动,恐怕暗中与那位秦公子有所交集。但他却从未向您提及过此事,您看是否要……”
太后思绪微收,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下,
“盯着吧。”
暗卫点点头,汇报完了这个之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据下面的人来报,北川那边,似乎有些微妙的动静……”
……
帝都中心,热闹如许。
酒楼内,正喧闹忙碌着,殿门外一个白衣公子牵着马儿走来,崔德轩抬头一瞧,喜出望外:
“公子!”
秦挽妖回来了,但夜御呈并没有,他还留在兰州里,处理那批黄金的事,两个人兵分两路,她先行回帝都一步。
约摸一个月未归,店里找她的人可真是不少。
皇上,五皇子,许多想要合作交流的富商,还有很多书信。
秦挽妖为免皇上怀疑,稍稍休息之后,便去皇宫了,面圣之后,为这段时间的不在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与皇上待了会儿,便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夜御萧后脚便来了。
他收到消息,在宫门口守着,但他还是来晚了一步,扑空了一场。
他倒也不及,提步朝着应锦酒楼去了,等到了的时候,又扑空了。
“公子方才回来过,不过半刻钟前便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也不知何时方归。”
夜御萧:“……”
听到秦公子回来的消息,他莫名的感到想念,但又扑空了一场,他的脸色不免有些怪异。
他从未这么……艰难的等过一个人。
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