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妖儿,可真是会替他着想。
秦挽妖很认真的好不好!
她看了几个小时的书,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其实吧,她是在找能够让皇上回心转意的法子。
她悉悉索索的靠近夜御呈,问道:
“喂,说到东阳国和南渊国准备联手攻打西秦国的事,你怎么看?”
这才是她的重点!
在她的脑子里,已经勾勒出一场大型的连续剧了。
剧情大概是这样的:
三皇子带兵出征,与南渊联手攻下西秦,为国家开疆拓土,成为一大功臣,皇上龙颜大悦,封其为太子。
这三皇子当了太子,其他的皇子着急,肯定要暗戳戳的耍手段的。
三皇子为免夜长梦多、再生事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皇上给‘做’了,在最短的时间内,登上皇上。
然后……
然后,她和夜御呈在荣妃、三皇子的打压之下,就凉凉了。
凉凉了!
夜御呈不知道她脑中的想法,就着此事而言,他并不看好,但他不看好、并没有什么用,皇上已经决定的,皇上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父皇已经下旨了。”
“……”
这么快的吗?
打别人真是积极的很。
“难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秦挽妖皱眉,
“且不说打不打得赢,就是这大过年的,去打仗,将士们好不容易和家人团聚,就要去送死,这换作是谁,谁都不会高兴的。”
皇上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引起民愤吗?
真是为了江山、为了宏图大业,百姓都不要了。
不高兴!
夜御呈微默。
这些年来,他深知父皇的脾性,父皇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一般没有人改变的了,除非他自己能够想通。
这场仗,必打无异了。
这几天下来,他阻止过,但都没有用,他只能想办法,将损失降到最低。
沉默……
沉默代表了回答。
那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秦挽妖现在心肝脾肺肾都在疼,一旦打仗,她的城池就没了啊!那是她的财产啊!
她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有信鸽吗?”
男人点头。
“借我一只。”
秦挽妖说着,就走到桌案后,提笔毛笔唰唰写字,夜御呈想看,又被她赶紧捂住了,悄咪咪的样子,跟在做贼似的。
夜御呈墨眸微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秦挽妖唰唰唰的飞快写完,然后把小纸条折好。
这个时候,楚然也把信鸽捉来了。
秦挽妖将小纸条塞进筒子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楚然的手里接过信鸽,亲手抱着它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又扭了个脑袋回来,悄咪咪的警告他:
“我要去送封信,你不准打我的鸽子,更不准偷看我的内容!”
夜御呈:“……”
楚然:“……”
怎么觉得王妃这暗戳戳的样子,就跟要去做贼似的?
看着女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拐角处,夜御呈无奈至极,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薄唇一扯就笑轻笑出声。
“呵——”
楚然皮子一绷、后背一凉,呵?呵呵?
主子在笑什么?
他怎么觉得有点恐怖?
自从主子和王妃卿卿我我的在一起后,连笑容都变得多了,还总爱莫名其妙的笑上一声,实在是……诡异。
他正了正神,俯首,低声道:
“主子,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白族之子在王妃手中的消息,是南渊公主放出来的。”
南渊公主此举的目的很明显,将所有的矛头招引到王妃的身上。
实在歹毒!
这三天下来,已经有不下二十拨人潜伏在王府附近,企图入府搞小动作,害得他不得不加强守卫、日夜严加看守,生怕一个不留心,会出什么事情。
男人静坐着,曲起的食指敲击着桌面。
一下。
一下。
声音很轻,漫不经心的轻敲着,男人微垂着眸光,心思很沉,深深的令人揣测不透,须臾之后,放沉声道:
“即刻出去一趟,连夜召集定国侯、宋将军……”
……
次日,早朝。
今日的朝堂之上,议论声最大的事情莫过于战争一事。
皇上已经下定决心,点兵十万,整顿大军,三日后出发。
消息一出,百官热议不止。
有人认为,这场仗是多余的,不应该打,不该有这些无辜的牺牲,就算是打赢了,也会落得一个不好听的名声。
有人则认为,这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今日的仁慈,就是敌人他日欺凌我国的铁蹄。
有人不干涉此事,聪明的保持中立态度,颇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议论归议论,终归是尘埃落定,皇上已经决定了。
眼下,将面临这么一个问题。
皇上看向众人,问道:“不知各位爱卿,谁愿意领兵前往?替我东阳开疆拓土、争创辉煌?”
文武百官们齐齐对视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打仗是武将的是,文官们默默的闭上了嘴,不关他们的事。
武将们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有人站出来。
说说这件事吧,打仗啊!十万大军啊!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必定是需要有身份、有战绩的武将去带领,一般的武将、不敢出来献丑,而那些身份尊贵、战绩颇丰的人也保持沉默。
半柱香过去……
无人出列。
皇上等着等着,表情难免僵在了脸上。
这么个大好的立功的机会,竟然没人站出来?倘若如此的话,那他就要随机点人了。
他又等了半柱香,见还是无人出来。
于是,他也不等了,直接点人:
“呈儿?”
他将目光第一个放在夜御呈的身上,由此可见,皇上对其的看重。
这些年来,御王殿下功勋赫赫、睿智无双,前段时间,更是带兵出征,打败西秦国,让他去,简直是再好不过的。
百官之首,那个身着一袭墨袍的男人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请恕儿臣不得已之过,此次,儿臣……没空。”
百官:“……”
没、没空?!
这就是拒绝皇上的理由?
这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皇上嘴角暗抽,太敷衍了吧?他是皇上啊,这样说的话,岂不是不给他面子吗?
皇上威严的道了一声:
“为何!”
必须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这些年来,呈儿忠孝两全,进退有度,从来不会违背他的旨意?难道呈儿与御王妃一条心,也认为这场战役不该打吗?
他的皇儿,不应该与他一条心吗!
夜御呈笔直的立在原地,不急不缓的扬声道:
“儿臣无法前去,是因为王妃她……怀有身孕了,还望父皇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