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里虽然充满血丝、看起来猩红可怕,可却没有半分昏迷与虚弱之状。
悲伤之下,再大的疲惫、都被她深深的压制住。
她还有许多事没做,还有大仇未报,心中恨意火气未消,她怎么能就此倒下?
秦挽妖撑着床榻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稍稍缓了缓脑中那抹轻微的眩晕感后,便下了床,套上鞋子,直接出去了。
她没有去灵堂,而是翻墙出去了……
左相府外。
此时,正值夜色,外面的道路上光线昏暗,路过的行人稀少,看起来分外安静,那抹纤细的身影站在逆光的昏暗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秦挽妖步履极轻的走着、走动着,寻着、寻找着。
果然不出她的意料……
南渊秀儿从左相府出来,走到僻静无人的地方时,在四个南渊侍从的护送下,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快步离去。
看他们悉悉索索的样子,倒像是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秦挽妖跟在他们的身后,隐藏着气息,一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悄无声息的跟着。
踏踏踏……
夜色之下,脚步声彰显的分外宁静。
离开左相府,逐渐走远,绕过帝都最热闹的中心位置,越走越偏……
约摸两刻钟过去,前方几人停了停脚步,步伐方向一转,便拐进了一座宅院内,进入厢房,身影迅速的消失不见。
须臾之后,秦挽妖才从暗中走出。
她看着那座陌生的宅院,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到宅院的一侧,翻上墙头,打算去屋顶上暗中观察。
正当此时,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划破空气:
“没想到御王妃竟有这等爱好?”
呵呵……
暗处,一抹纤细的身影缓步走出来,与此同时,一群南渊侍从更是闪身而出,团团包围住秦挽妖。
看他们早已埋伏好的这般模样,倒像是有备而来,挖了一个坑,特地等着秦挽妖来跳。
南渊秀儿着实是刻意把秦挽妖引过来的。
她这个人啊,深刻的知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凭借秦挽妖这贱人阴狠的性子,她杀了她娘,她不复仇才怪!
为了免去后顾之忧,南渊秀儿决定先下手为强。
更重要的是,御王妃似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惦记着她手里的人……
白族之子……
秦挽妖冷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从墙头一跃而下,那从容不迫的模样,丝毫不将这些扑街放在眼里。
“他在哪?”她看着南渊秀儿,问。
她嘴里之人,自然指的是小白。
“嗯?”
秀儿偏偏脑袋,一脸不解的样子,“御王妃在找人吗?找你娘?”
“……”
就南渊秀儿这嘴巴,要不是有个公主的身份,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秦挽妖冷冷的瞥着她:“公主日后出行,最好是全副武装、小心翼翼,侍从常傍身旁,否然,我怕你被人打死。”
“……”
两个字:嘴贱!
南渊秀儿就是这个性子,她开心,她心里舒畅,怎样!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先死的人是你、还是我了!”
冷声落下,十个侍从即刻拔出长剑,刺向女子。
秦挽妖敏锐的侧身一避,扬手抽出倾寒攻去,与这十人打了起来。
南渊秀儿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
既然御王妃不想离开御王,那她就只有采取一丢丢非常手段了,倘若御王妃死了残了,还怕得不到御王吗?
她说了,她看上的男人,就只能是她的,哪怕是用尽心机、耗尽手段,她也要得到!
她是公主欸,这个秦挽妖只是左相府的一个小庶女,低贱的跟个蝼蚁似的,还不配做她的对手!
一群人打作一团。
霹雳哐当!
哗啦!
啪啪啪!
宁静的夜色里,打斗的声音格外突兀,也分外凌厉,数抹黑色的身影交织闪烁着,刀光剑影之间,寒气凛凛,迫人心神。
十个人联手欺负秦挽妖一人,且充满杀机,打的秦挽妖步步倒退。
秦挽妖倾寒一吹,即刻吹响。
萧声起,空气中似有无形的波动袭来,十人挥剑的动作像是被凝固了一样、放慢了五倍不止,就好像有无形的手掌,抓住了他们,控制住他们的动作。
他们心惊!
还没反应过来,那抹纤细的身影已是闪身而至。
萧声与刀剑挥过的声音一同交织响起。
白影从他们之中晃过,‘唰’的两秒,白影穿过众人,稳稳的站在原地,白色的衣摆轻飘着落下,静无声息。
再看她的身后,十个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的站在那里。
一秒……
两秒……
嘭嘭嘭!
全部倒下!
南渊秀儿微惊,没想到秦挽妖这个小贱人,竟然身怀如此强悍厉害的武功,她倒是小看她了。
秦挽妖握着倾寒,侧眸扫向南渊秀儿,提步走向她。
“别动。”
背后,男人沉冷的嗓音。
秦挽妖步伐微顿,回头看去,就见庄彦文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拎着一具瘦弱单薄的身子,犹如拎小鸡一般轻松。
小白!
少年被男人抓在手里,扼住脖子,一张稚嫩的脸已经涨得红红的。
秦挽妖盯紧他,眸底沉着凛然的光芒。
果然是他们抓了小白。
南渊秀儿笑叹了一声,唉……有把柄有软肋的感觉是不是很被动?超级不爽?可是人啊,为什么会有软肋呢?这不是留下找死的弱点吗?
她实在是不想与御王妃为敌的,是秦挽妖要做她的情敌!
“御王妃,你离开御王,我就把人给你,如何?”
她又故技重施。
为了御王,再一次威胁秦挽妖。
秦挽妖掀了掀眼皮,小白住在应锦酒楼内,她用的也是秦公子的身份,南渊秀儿是不可能知道御王妃和小白之间的关系的。
除此之外,看来……南渊秀儿抓小白,别有目的。
她眸光微转,状似不经意般试探道:
“我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为娘亲报仇,为此之外,我什么都不要。”
“哦?”
南渊秀儿听了这话,甚是惊讶的挑起了柳眉。
真的假的?
真的不要?
御王妃倘若真的不要,昨天又怎么会找到城郊的那个偏僻的宅院去?
想用这些话故意放松她的警惕心么?
呵!
南渊秀儿摸着圆润的指甲,吹了吹,意味深长的笑道:
“放眼天下,白族之人世人竞相逐之,御王妃不想要白族之子?本公主怎么不太相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