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秦挽妖吃了猪肝鸭肝猪血等东西,胃里翻滚着十分不舒服,她想跑出去吐掉,然而夜御呈抱着她,不准她走,说是要给她画张画。
画你个鬼!
秦挽妖借口说自己很累,昨晚没有睡好,想要睡觉。
然后……
一张软榻被搬到院子里,她躺在上面睡,男人坐在旁边画。
秦挽妖盖着毯子,看着上天,突然无语凝噎:“……”
这个时候,她应该说点什么?能说什么?该说什么?要说什么?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该说幸福、还是该无奈。
想想接下来二十九天,她都要在这种日子里度过,突然流泪。
她还是喜欢那个高冷的夜御呈……
“妖儿,来,笑一个。”
男人执着纤细的毛笔,甚是宠溺温和的看向她,薄唇弯弯、眉眼如画般温润。
此时的他、褪去了平日里肃冷倨傲的模样,此时此地,没有朝堂、没有明争暗斗与纷争,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丈夫罢了。
这一点,倒是让秦挽妖的心里暖洋洋的。
她微侧着身子躺过来,扬手撑着脑袋,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看向他,嘴角弧度微挑着,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男人见了,眸光微深。
她懒洋洋的躺着,阳光穿过树叶之间的细缝,细碎的洒在她的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笑容甜甜的、暖暖的,似自带光芒般引人夺目,这不经意间抬眸一瞥、便移不开视线。
时间静好、气息静好。
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安宁,那么美好……
秦挽妖撑着脑袋,看着男人垂眸作画、那认真的模样,不知不觉中竟入了神。
他真好看。
一米八九的身高修长挺直,还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好看的脸,除此之外,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世人所追求的东西、他全都有,他仿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有一句话说,上帝是公平的,在关上门的时候,会替你打开一扇窗。
综上:这句话是假的。
上帝不止给夜御呈开了门,开了窗,还把房顶盖都掀开了。
这么优秀的男人,为她所有,秦挽妖此时只想感叹一声:
啊~吾心爽哉!
两刻钟后。
秦挽妖昏昏欲睡着,半梦半醒时,听见宣纸抖动的声音,她激灵了一下,下意识睁开双眼,便见男人已然放下毛笔,执起了宣纸。
薄薄纸张在光线的穿透下,能够从背面看见笔画勾勒的线条痕迹。
画好了?
“我看看!”
她迫不及待的起了身,惦着脚尖,欢喜的跑了过去,低头一看,
哇塞!
宣纸之上,一位美人儿眉眼如画、栩栩如生,正呈端坐的模样,身着襦裙、头戴饰品,目视前方,整个人既漂亮,又端庄大方。
这不就是她吗?
秦挽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安静端庄的样子。
毕竟依照她这种暴躁、暴跳的性子,整天上跳下窜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安静下来的时候。
画的真好……等等!
“我不是躺着的吗?你给我画个坐着的?”
那她还躺了半个时辰?躺着干毛线?
秦挽妖反而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左手掐住他的脸,声音危险的质问道:
“夜御呈,你是不是喜欢这种端庄美丽、大方贤淑的女子?是不是嫌弃我整天整整跳跳、上蹿下跳,有损御王妃的威名?有损你的脸面?故而作出此画,旁侧敲击的提醒我?”
不得不说,女人捕风捉影的本领很厉害,挑事的理由也非常充足,张嘴即来。
男人宠溺的点着她的鼻尖,
“本王纵是喜爱,也奈何不得你。”
“你!”
秦挽妖双眼微睁,“你当真喜欢这种端庄的女人?!”
他说这话,不就是承认了吗?
她突然觉得好伤心……心还没伤完,就听得男人无奈叹道:
“妖儿什么样子,本王都喜欢,看来妖儿似乎忘了,这是你嫁与本王第二日,随本王去祠堂上香的模样,故而着装端庄肃穆些。”
秦挽妖顿了顿,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
祠堂上香,这种庄严的事情,着实应该穿的严肃点。
夜御呈能把‘秦挽妖’的模样记得这么深刻,看来他应该很重视这次的上香一事,不过话说回来,
“谁嫁给你了……”小声哔哔。
“妖儿说甚?”
“没说什么。”
秦挽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突发奇想道,
“你过去,我给你画个。”
男人微顿,眼中似溢出几丝怀疑之色。
秦挽妖左手一拎,就把男人提过去了,不要小看她,画画这等事,岂会难住她?
她撸起袖子,右手甚是艰难的拿起毛笔,看了眼男人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随之沾了点墨汁,开始落笔作画。
沙沙……
空气安宁静谧,谁也没有说话,气息静好。
两刻钟过去。
秦挽妖双眼一眯,甚是满意的放下毛笔,执起宣纸,夜御呈起身走来,边上的白小雅不小心瞥到了一眼,下意识的张嘴:
“真丑……”
说完,后知后觉的赶紧捂住嘴巴!
完了,王妃又要揍她了!
秦挽妖瞥了她一眼,随之将宣纸扬到男人面前。
“好看否?”
男人抬眸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隐隐的……僵住。
只见宣纸之上,画着……线条这里走走、那里挥挥,纵横交错着,勾勒出一个甚是……抽象的人物,男人一张脸方方正正,头顶发冠,腰坠一枚月牙形状的玉佩,坐在那里。
除了坐着之外,画上之人和夜御呈没有一丢丢相似的地方。
这是一幅抽象画。
夜御呈微抿着薄唇,良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过,他注意到了一点,指着那块月牙形状的玉佩,问:
“本王何曾有过此物?”
“这……”
秦挽妖突然晃了一下神,这才注意到这里。
是啊!
夜御呈从来没有这种模样的玉佩,她怎么画上去了?可是她觉得这个形状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皱着眉,认真的想了想,到底是在何处见过?
脑中轻微刺痛着,似有什么东西疾速闪过,可等她想要去看清时,却是什么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