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踉跄两步,迫于身体的无力,虚弱的单膝跪倒在地,他撑着地面,艰难的抬起头,眸光隐隐发颤的看向她,
“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骗他……
苏启歌丢掉指尖的银针,用手背拭去眼角泪水,眼里哪里还有什么柔情密布?有的只是冰冷与疏离罢了:
“你杀害无辜百姓,嫁祸影卫,给王妃下毒,引诱王妃的朋友入狱,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这样的他,真是陌生可怕!
夜御绝怔然,“不是我做的……”
苏启歌不想听他多说,大步走上前去,直接在男人的身上翻找起来。
男人浑身虚软,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目光盯紧女子的脸,眼中有痛意、也有失望,更有痛苦。
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她竟选择对他下手。
呵!
哈哈哈!
嘲讽,真真是嘲讽!
苏启歌动作迅速的翻找起来,很快便从男人的袖中找到一只精致小巧的木制小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粒白色的圆润的药丸。
她凑近仔细的闻了闻,似确定了什么之后,她盖好盒子收进袖中,起身要走时,袖子猛然被拽住。
她的步伐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低头看去,一张苍劲的手掌正抓着她的衣袖,那张抬起的脸庞上有薄汗溢出,男人薄唇紧抿,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你就这么恨我?”
恨?
呵!
苏启歌讥嘲的笑了一声。
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后,她只想寻一处静地,安安静静的生活,度过余生罢了,每日煮煮汤、炼炼药,看看医书,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可事不如人愿,他总是出现,频频打乱她想要的宁静。
如今,他做了那么多坏事,更是给王妃下毒,她不过是来拿解药罢了。
拿到解药,她丝毫不会停留。
苏启歌抓住男人冰凉的手掌,用力的拧住、拽开,扬手扔下。
“三皇子殿下,保重。”
她转身要走时,面前两米处,竟诡异的出现了一个身着黑人、手持利剑的暗卫。
暗卫目光笔直的盯着她,眼中的目光很明显,今日,苏启歌别想就此轻松惬意的离开。
苏启歌看了他一眼,提步便走。
暗卫握紧手中之剑,剑身震了一下,发出低鸣的警告之声。
苏启歌状似闻所未闻,神色如常的提步便走。
暗卫目光微沉,当下也没有再客气,闪身而上,伸手抓向苏启歌。
苏启歌敏捷的侧身一避,扬手击偏男人的臂膀,再次要走,男人扣住她的肩膀,猛力将人往后一带,苏启歌压着的目光里寒芒乍现,她反手抓向此人,眼中已有失去耐性的寒蝉。
两个人打了起来。
暗卫没有拔剑,与其赤手空拳搏斗,苏启歌的武功并不低,看似娇弱,但展示出来的实力并不容小觑。
两人打作一团,势均力敌。
她三番五次想走,却是次次被堵住去路,强行拽了回来。
暗卫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一直想要制服她。
十几招下来,苏启歌一个不慎,被暗卫扣住了手腕,她想挣扎,却被他反手一折,身体被迫朝前俯冲了两步,竟被反扣住了。
暗卫扭住她的手臂,压着她往下摁住,顺势拿走那枚木制的小盒子。
“还给……嗯!”
苏启歌处于很被动的姿势,根本挣扎不了,稍稍起身,手臂被扭的特别痛。
她挣扎着,扭动着,正恼火之际,却看见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衣摆轻晃着,摇曳着漫不经心的弧度,干净又尊贵,一尘不染。
她艰难的抬起头,便看见那张肃冷到极致的脸庞。
她来不及说什么,便只觉得后颈一痛,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
秦挽妖在酒楼待了很久很久,待够了,心情好的差不多了,这才拍拍屁股,优哉游哉的回御王府。
御王府。
这才刚刚走进去,还没走到冷院,转弯就被撞上了。
嘭!
一声,她被撞的倒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对不起!”
丫鬟吓得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神色焦急的连连道歉,
“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秦挽妖认得她,她是扬歌院里的丫鬟,就是伺候苏启歌的贴身丫鬟,似乎是叫什么来找……连翘?
秦挽妖站稳步伐,见这丫鬟神色匆匆的,好像有什么急事,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王妃的话,我家主子不见了!”
连翘着急的说道,
“一个时辰前,她去给王爷送汤,但迟迟未归,奴婢出去寻找的时候,见那汤碗完好无损的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但主子不见人影、不知所踪,奴婢在王府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正想赶去禀报王爷!”
秦挽妖怔了一下。
不见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那么大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会不会是出府有事了?”
连翘擦着泪,急切道:
“不可能的,她说是去给王爷送汤,但是汤好端端的放在那里,动都没有动过,主子迟迟未归,奴婢担心……”
这么一说,不止是她担心,就连秦挽妖也担心了。
于是,把人拎起来,带着她一起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夜御呈得知此事后,即刻派人府内府外的寻找,楚然领命,带着暗卫们出去寻找,其余人等则在府内寻找。
府内一圈找下来,苏启歌是真的不见了,现在就等着府外的消息了。
但至于要等到何时,谁也不知道……
……
与此同时,帝都一隅。
一间安静整洁的厢房内。
苏启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自己正躺着一个陌生的地方,她想起身,却发觉浑身瘫软、四肢无力,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该死!
她挣动着,拼命的强撑着力气,却怎么也起不了身。
吱呀——
开门声。
她下意识扭头看去。
“醒了?”
男人的嗓音低扬着,富有磁性,格外淳厚好听,逆光的方向,男人踱步走来,他着着一袭干净华贵的黑袍,墨发倾散而下,湿漉漉的正滴着水,看样子是刚刚沐浴过后,被温热水雾熏过的嗓音低哑着,甚是温柔好听。
苏启歌目光冷冷的盯着他,防备的质问道:
“这是哪里!”
即便是这般虚弱无力的模样,她也不忘对他保持警惕、竖起尖锐的利刺。
男人并未在意般扯唇淡笑一声,踱步走近床榻前,温柔的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宠溺道:
“歌儿不是想要孩子吗?我便给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