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府。
这一夜,秦挽妖是在冷院睡的。
一个多月前,冷院说是要修缮,她便住到栖梧院去了,后来便没有再来这里,昨夜回来,冷院已经修缮好了,她的衣服等东西还放在原来的位置,院子里,那些菜绿油油的,生长的很好,生机勃勃,她把杂草拔完了,才去睡觉。
次日,早,阳光升起,笼罩着冷院,暖意洋洋。
秦挽妖起的很早,前后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小玉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什么也不敢多问,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管家见王妃又住到冷院去了,以为王妃和王爷又吵架了,估摸着顶多两天、他们就会和好,不敢有丝毫怠慢,命人送去崭新的棉被家具等用具,膳食也必须按王妃的要求供奉。
吃了早饭后,秦挽妖要出府,但是被拦下了。
“王妃,您不能出府。”两个侍卫拦住了她,他们昨晚便接到王爷的命令,任何人想要出府,必须向王爷汇报,但他们不傻,知道王爷话中之意特指王妃,自然不敢将人放出去。
秦挽妖目视前方,眼中没有波澜:
“让开。”声音很淡,但又像是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命令般,令两个侍卫目露为难。
他们不敢放行,但是又不敢拦着,好难办……
秦挽妖没有过多等待,直接提步便走。
“王妃!”两个侍卫根本拦不住,“王妃不可!王妃……”
说话间,女子已强行出府,朝外走去,两人看着她的背影,着急的直跺脚,王爷也不能得罪,王妃也不敢得罪,这年头,侍卫真特么难当!
一个人留着看守,另一人则快步朝着书房走去,紧急汇报:
“王爷,王妃方才出府了,属下拦不住!”也不敢拦。
唰——桌案后,男人目光顿沉,手中折子缓缓放下,自骨子内溢出的戾气弥漫开来,几乎足以冻结空气……
……
帝都一隅,一座偌大奢华的府邸坐坐落着,铁门之高高高悬挂着一块牌匾,刻有行云流水、苍劲有力四字——定国侯府。
府内院阁坐落有致,布局布置雅致,在一座安静整洁的院子里,女子黏黏黏、特别黏人的声音软软的,跟棉花糖似的,又甜又可爱。
“忧哥哥~”
许思菱坐在床榻上,抱着男人的胳膊,脑袋贴了上去,像只乞怜的小狗儿般蹭了蹭,一张白皙娇嫩的小脸扬满笑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像两只小太阳,光芒明媚。
“忧哥哥,谢谢你及时带我找大夫,否然,思菱的腿就废啦!”
“蠢货!”夜御忧低骂了一句。
只是膝盖磕在石子上,划出口子流出血液,看起来血很多、伤很重,但实际上只是皮外伤,这点蚊子咬的小伤能废掉腿?!
不过,昨晚她汪汪大哭的时候,他还真的是担忧的紧,直到大夫再三确定过没事时,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丫头啊,要是真的废掉了,不能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他还真的不太习惯。
他揉着她的脑袋,嫌弃的推开她:
“别靠着我,热死了热死了!”
还有丫鬟在外面,有人看着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他的清白都快没了!
许思菱才不管那么多呢,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松手,“彩彩,过来给忧哥哥扇风!”
彩彩领命,取了把扇子,站在边上掌扇。
许思菱笑眼眯眯:“忧哥哥,你不热了吧?”
夜御忧:“……”
既然不热的话,那就允许她抱着了吧?嘻嘻!她开心的像个孩子,彩彩站在边上,简直要笑炸了,还好她理智的忍住了,不然这位殿下一定会暴走的。
夜御忧无语凝噎,抬头望不到天,看见了房梁和天花板,他很想问问头顶的瓦,他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个冤家。
对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昨晚九哥喊我做什么?”
额——许思菱突然一震,昨晚……
夜御忧这才想起这个问题,昨晚好像还没吃饭,思菱就摔伤了,他头脑一热,抱着思菱去找大夫,忘记和九哥说一声了,现在想起,九哥莫非找他有什么要事?
不行,他得马上去御王府一趟!
“思菱,你好好休养,我觉得九哥要找我办大事,我先过去一趟啊!”
九哥难得喊他一回,五岁那年,九哥喊他一起去藏书阁,结果偷到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籍,十岁那年,九哥叫他去边疆,结果拿下了大功劳,十五年那年,九哥喊他去缥缈山,于是他就神奇的、顺利的出师了,今年二十岁……
九哥叫他,一定有好事!
他拔腿就要走,许思菱跛着脚赶紧追:
“忧哥哥,等等我!我也要去!”
……
帝都,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交织融合响彻着,格外热闹。
人群中,一抹身影顺着人流走着,步伐不急不缓、漫不经心,看似很茫然,没有目的地,细看,她一直偏侧着头回眸,向后打量着什么。
有人在跟着她。
从她踏出王府的第一步起,便有人在后方跟着,那人一直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会让她感到突兀,但她不喜欢被人盯着,更不喜欢被监视的感觉。
她步伐方向转入一条热闹的街道里,突然加快了几步。
后方,一抹黑影也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前方,秦挽妖步伐毫无章法的四处奔走、左拐右绕,她走得急,那人也跟的急,她突然拐进一个小巷内,男人只见眼前凌乱的身影一晃,再定睛看去时,人呢?
王妃呢?
楚然大步奔走过去,左右巡视着,周围人潮纷涌、人来人往,王妃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眨眼不见人影,他竟然跟丢了,这可如何向主子交代?
他皱着眉,仔细的找了找,无奈之下,只好随意挑了个方向,踱步寻去。
他一走,拐角处,秦挽妖走了出来,看着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知道、夜御呈在监视她,或许、他从来都未曾相信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