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这些人一走,韶江才转身看向她,疑惑的问。
“为什么这么问?”夏悦娘收拾着碗筷,瞧了他一眼。
显然,她和他已经是绯闻的男女主角,现在怎么划清界限都没什么用了,还不如顺其自然。
想到这儿,她连赶人的兴趣都没了。
“……没什么。”韶江听到她这话,愣了愣。
夏悦娘抬头瞧了他一眼,也没多说,送了羊奶到后院,出来时送上了洗干净的陶罐,又给他打了豆花,取了饼。
没一会儿,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韶江吃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下来帮着收拾桌面。
他在这儿,倒是没有再发生之前铁匠那样的事,可是,也招惹来了不少人的指指点点。
只是,很奇怪的是,这一上午来的客人,竟然清一色的全是男人。
老少皆有,却独独没了妇人的身影,连老婆子也没了踪影。
夏悦娘抿唇,望着这些来来去去面带暧昧的男人们,压下了心头的恼火。
“下午要去普照寺么?”到了中午,韶江帮着收拾了桌凳,打了烊,才关心的问了一句。
这一上午,她既不主动和他说话,也不问谣言的事,他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没有机会,让他很不自在。
“不用啊,我请了人帮着送货。”夏悦娘摇头,将剩下的两方豆腐包了起来,递给了他,“这个捎给奶奶尝尝。”
“请了人?”韶江没有推辞,接了豆腐,又惊讶的问,“可靠么?”
“可靠的,是奶娘喜婶家里的。”夏悦娘点头。
杨安歌推荐的喜婶,肯定可靠啊。
“那就好,你一个人确实需要帮手。”韶江点了点头,心里说不上放松还是失望,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拿起了空陶罐,带着豆腐告辞离开。
她家里现在除了她,还有她表姐,还有奶娘,更不合适他进内院了,不过,好歹她不再是一个人住,有人能照顾她……
夏悦娘关了门,匆匆吃过午饭,就借口找梁掌柜有事,和小期一起出了门。
“喜婶,你看家,我出去一趟。”杨安歌等着他们出去,和喜婶交待了一声,直接去了喜婶在后面的家里,没一会儿,便换了男装,戴了面具,从前门绕了出去,迅速前往仙扶楼。
他实在好奇,夏悦娘再见到杨安,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会害羞么?
想到这儿,眼前忽的浮现昨晚她别扭的样子,杨安歌心头一阵火热,脚步也快了许多,很快就到了仙扶楼的后门,直接敲门进去。
“告诉梁伯,夏姑娘若是来了,请她稍坐。”
“是。”开门的伙计有些奇怪的瞧了瞧他,应了一声。
“不许怠慢。”杨安歌走到拐角,又停下脚步转身对伙计说了一句,这才心情很好的顺着楼梯直奔顶楼。
好期待啊,不知道她见面第一句会说什么……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夏悦娘此时却已经临时变卦,让小期直接送货,自己却回家去了。
“姑娘,你不是刚出门么?”看到她,喜婶不由愣住,下意识的看了看杨安歌的房间。
“嗯。”夏悦娘应了一声,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事情。
她确实是刚刚出的门,可是,还没到仙扶楼,这一路的指指点点以及听到的只字片语已经毁了她的心情。
她还真的是小看了朱媒婆,也小看了这个世界里人们对于这种谣言的热衷程度。
仅仅只是几天,她竟然已经“荣获”了豆腐小西施的名号,其名声之臭,已然追上了夏书华。
她也才知道,之前那些人说她和韶江、连程牵扯不清,还是最最保守的说法,外面传的那些才叫精彩。
什么豆腐小西施得其母真传,勾魂夺魄手段了得……
什么豆腐小西施得哪位金主青睐,才能重整豆腐铺……
更离谱的是,豆腐小西施一夜接几个客得多少金银,都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个朱媒婆!
原来用的是这样的手段,制造谣言,毁她名声,迫她就范。
三人成虎,这样下去,她很快就是第二个夏书华。
之前,为了清洗夏书华留下的臭名,她出手对付那些妇人们,不惜以悍名维护自家的名声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
不行!
就算她想等着他们出招,也不能一无所知的坐以待毙。
夏悦娘原本想瞧瞧朱媒婆手段的心思,在这一刻,已经倏然反转。
今晚要去王老爷府上,先探个虚实,她倒要看看,那个老王八和老虏婆到底能搅出什么样的浑水来……夏悦娘想到这儿,手一撑便坐了起来,满血复活了一般的出门。
只是,院子里只有洗尿布的喜婶,却没见杨安歌。
“咦?喜婶,安歌呢?”
夏悦娘有些奇怪,瞧了瞧四周,惊讶的问道。
“啊?”喜婶一僵,马上反应过来,笑道,“她方才说困了,在屋里补觉吧。”
“这么热的天,门窗都关着,可别闷出事来。”夏悦娘瞧了瞧那边,转身就要往那边走。
“姑娘。”喜婶忙起身,急急的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夏悦娘的手已经触到了门,听到喊声,疑惑的停了下来,转头瞧向喜婶。
“姑娘。”喜婶抄起围裙,边擦手,边缓步走上几步,悄声说道,“我觉着,杨姑娘这几天怕是累着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有些恹恹的,姑娘还是别惊扰她了,让她好好休息。”
“恹恹的?病了?”夏悦娘吃惊的问。
“应该也不是病了。”喜婶笑着,随口扯了个借口,“也可能是……每个月都会这样的嘛。”
“……”夏悦娘顿时恍然。
原来是大姨妈来了!
想想这些天,杨安歌跟着她起早贪黑的辛苦,她心里不由有些愧疚。
人家可是将门的大小姐,就算是将门虎女,可也是个大小姐啊。
大姨妈来了,不好意思说,今天还跟着这么早起来……要命的是,昨晚还和她一起用那么凉的井水洗衣服!
越想,夏悦娘心里越愧疚,按在门上的手也收了回来,转身吩咐喜婶道:“喜婶,一会儿帮着煎碗姜茶吧,还有,这几日别让她再沾冷水了。”
“嗳,好嘞。”喜婶暗暗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