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殿下,我说过,这信……殿下念着不方便。”杨安戈望着他,轻叹了一声。
“写的什么?”太子侧头看向了定王,疑惑的问。
定王脸色阴沉,扫了杨安戈一眼,将信递给了一边的太子。
太子瞧了一眼,笑了起来:“原来是写给悦娘的,如此,确实不方便旁人来念,只是,安戈,悦娘就在这东凌城里,你写了信不当面给她,为何要埋起来?”
夏悦娘惊讶的看向杨安戈。
写给她的?
显然,是他后来另外动了手脚,只是,他都写了什么?
“这些,并非家书。”杨安戈坦然的说道,“而是我被困泗兰谷时,每日写下的遗书,如今,我们平安归来,这些自然便不合适给她看。”
“遗书?”夏悦娘不由愕然。
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是。“杨安戈侧眸望着她,柔声说道,“那时,我以为我要实言了,想你时写的,只不过,如今用不上了,才会将它们埋在盒子里,等到我们白发苍苍之时,再拿出来一起看。”
“……”夏悦娘听着,心里莫名的感动。
“介意让本宫看看么?”太子客气的问道。
“殿下看了可莫要笑话。”杨安戈笑着点头。
“不会,你与悦娘情深意切,本宫只会替你们高兴。”太子说着,便看了起来,一封一封,没有遗漏一封,看完,他长长一叹,“悦娘,安戈待你之心,丝毫不低于你待他。”
“我知道。”夏悦娘浅笑,应了一声。
她和杨安戈之间,还需要别人来给他们评判么。
“太子殿下,这就是那人说的罪证么?”杨三姨听到这儿,上前一步,开口问道。
“自然不是。”太子摇头,将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将东西装回递给了边上的人,示意他还给杨安戈。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定王阴沉的盯了杨三姨一眼,恢复了笑容,“或许,稍后便有证据,当然了,找不着,不是更好么?”
找到了就是罪证。
杨三姨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今天的事,摆明了就是针对杨家。
若他们真的要安排莫须有的罪名,“搜出”一份证据,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她想到的,在场的杨家人都想到了,一时,个个神情凝重。
“殿下,有发现。”片刻,有一锦卫军匆匆来回。
“不会又是什么情书吧?”定王冷哼了一声,“在何处发现的?”
“念清院。”锦卫军回答。
“怎么可能…… ”杨三姨皱眉,怒目看着定王就要上前。
旁边的杨母手快,迅速将杨三姨拉了回来:“别胡来。”
“念清院是什么地方?”定王疑惑的看向了杨家人。
“是老身的住处。”杨老夫人平静的应道。
“老夫人的住处?找到了什么?”定王似乎很惊讶,说完便看向了锦卫军。
“带上来。”锦卫军回头挥了挥手。
后面,六个锦卫军簇拥着一个人大步而来。
“梁伯!”杨三姨第一个跳了起来,震惊的看着阿梁管家。
阿梁管家站在大厅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和之前相似的小盒子,望着杨老夫人的目光歉意而悲凉。
“阿梁,为什么要这样?”杨老夫人看着他,长长叹了口气,缓声问道,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意外。
“老夫人,我也不想的,可我……不得不这样。”阿梁管家叹息道。
“阿梁爷爷,你……你……”杨柒巧从旁边窜了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阿梁管家,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向忠心的阿梁管家,拿着让罪证举报他们?!
“太子殿下,定王殿下,这里面装的就是乱臣贼子叛国通敌的实证,请两位殿下过目。”阿梁管家没理会旁人,低了头,在大厅门口缓缓跪下,举起了手里的盒子。
“梁伯,你!”杨母等人齐齐起身,愕然的看着阿梁管家,个个震惊莫名。
夏悦娘皱了眉,心里隐隐的不安起来,不由握紧了杨安戈的手。
杨安戈立即圈紧了手,侧眸冲她温柔一笑,似乎并不在意阿梁管家的举报。
夏悦娘惊讶,冲着他挑了挑眉,目光询问。
“别怕,没事。”杨安戈动了动唇,无声的说了一句。
夏悦娘提起的心,又安了回去。
“都退下。”杨老夫人缓步上前两步,沉声拦下了杨家所有忿忿的人。
“娘!”杨母不甘的转身看向她。
“退下。”杨老夫人盯了她一眼,不容置疑。
杨母动了动唇,无奈的退后一步。
“老夫人,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定王看向她,笑了起来,“不会是您写给老将军的家书吧?”
这话里,不无嘲讽。
“皇弟,不可对老夫人无礼。”太子皱眉,打断了定王后面的话。
“是。”定王的眸沉了沉,扫了杨家人一眼,最后的目光落在杨安戈和夏悦娘十指相扣的手上,略一停顿,这才退到太子身后。
“你是何人?”太子这才看着阿梁管家问道。
“老奴是杨家管家梁四。”阿梁管家恭敬的回道。
“梁四,你既是杨家管家,为何要背叛主家?你又怎知,这盒中有证据?”太子并没有马上接过盒子,而是平静的问道。
“回太子殿下,这盒中证据,是老奴亲手所放。”梁四坚定的应道,“都是铁证。”
“哦?”太子盯着梁四,好一会儿,他伸手接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脸色一变,瞬间盒上了盒子。
“皇兄?”定王好奇的看着他,目光扫向太子手中的盒子。
“嗯。”太子将盒子拢进了袖子里,淡然的看了他一眼,“回京吧。”
“证据?”定王眼中一亮。
“嗯,实证。”太子点头,冲着杨老夫人拱了拱手,“老夫人,今日打扰了,这几日还得委屈诸位在府里静养,无要事便不要出门了。”
“是。”杨老夫人眼睛也不眨一下,躬身行礼。
杨母等人不忿,见状也只得咬牙忍了。太子带着定王离开,顺带的也驱散了来祝贺的宾客们,带走了梁四。
只一瞬的功夫,大门紧闭,热闹的将军府只剩下只吃了一半的酒席。
“娘。”杨母转身,看向杨老夫人,低声问道,“梁伯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