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筇大儒放心,少将军已有安排。”夏悦娘也不知杨安戈会做出什么样的安排,但她信他一定有办法。
而且,以她的想法,有密道在手,定泗谷的守军完全可以偷渡到这儿,最后还可以将敌军围在中间,但,筇回所说的路程却也是个问题,想到这儿,夏悦娘笑盈盈的开口,“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天御关必能守住。”
拿下天龙关后的第一个夜晚,夏悦娘反倒睡不着了,她在想筇回的话。
筇回提到了泗兰谷的周将军,突然间,她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周将军失关,他们夺关,这其中的过与功,一目了然。
她倒是无所谓,可对一直被奸佞肖小盯着的杨安戈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能再让他陷入那样的麻烦里。
可是,该怎么做呢?
没有经验的夏悦娘,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便顶着一双黑眼圈就上了城墙,去寻杨安戈。
“没休息好?”杨安戈只瞧了她一眼,便看出来了,把她拉到一隅,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关心的问道。
“我在想一件事。”夏悦娘没有隐瞒,说起了她的顾虑。
她有令牌,可到底只是粮官的令牌,虽说可便宜行事,但随意插手军国大事,也是犯了大忌的。
而他,也只是先锋,如今却越俎代庖做了元帅的事,其后果,可是将功赎罪还要严重了。
“你怕吗?”杨安戈听罢,却是凝望看着她,轻声问道。
“我怕你会有麻烦。”夏悦娘的忧虑全写在了脸上。
“悦娘,如果,我把记录的功劳簿交给周老将军,由他上奏,说是周老将将军调度有方,得知地下城密道一事,当机立断,派我们便宜行事,你觉得如何?”杨安戈打量她片刻,忽而笑问道。
“你的意思是?”夏悦娘眼前一亮。
如此一来,周老将军也算是将功折罪,而他们也少担一份风险了。
“只是如此一来,悦娘的功劳就……”杨安戈说到这儿,顿了顿。
“我是为你而来。”夏悦娘白了他一眼,嘟嘴说道。
她又不是跑这儿来捞功的。
再说了,她一女子,占功劳多了,能有什么好处?
多的只会是麻烦。
“我的好悦娘。”杨安戈轻笑,长臂一伸,将夏悦娘拥在怀里,动情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语道,“此生,我必不负你。”
夏悦娘脸上一烫,微微推开他,故作凶悍的支着手指戳着他的心口处,瞪着他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杨安戈低头看着抵在他心口处的白嫩小手,扬起一抹宠溺的笑。
娶此贤妻,负了她那才是傻子。
“哇!太阳出来了。”夏悦娘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略一侧头,便看到远处一轮红日正缓缓的挣扎地平线,跳出了半个,半轮红日,照得霞光满天,满目旷野,看得人豪情顿生,她不由由衷的赞了一句,“真美!”
“喜欢?”杨安戈与她并肩而立,看着那天际的华丽,微笑着问。
“嗯!”夏悦娘没有丝毫的犹豫,爽快的承认。
“待以后有机会,我陪你去看各种不一样的日出。”杨安戈柔柔的说道。
“还有日落。”夏悦娘嫣然一笑,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倚在他肩膀处瞧着远处的太阳说道。
一起看日出日落,一直到老。
“好。”杨安戈含笑拥住了她的身子。
这是属于他们的承诺,他很乐意。
杨老夫人等人来的很快。
夏悦娘从城头上下来,回房歇了一个时辰,便听到了他们进关的消息。
除此,她们还带来了周老将军的手信以及出来的一半兵力。
可以说,周老将军也是决意把这十万敌军给留在天御关内的。
有了共识,杨安戈等人心里都有了数。
但,有数归有数,要怎么把这十万敌军全留下,却是个大学问,还有得商榷。
杨安戈在那推演阵前站了一天,到黄昏时,终于有了主意。
可是,杨老夫人等人听到他的主意,却急的跳了起来。
“这怎么行!你这是在玩火自焚!”杨三姨满面惊色,“你这是在毁天御关,在毁你自己!”
夏悦娘走到门口,便听到杨三姨的这一句,不由奇怪:“三姨,出什么事了?”
“悦娘,你来得正好,帮我们劝劝他,他居然要开门引敌,放火烧城。”杨三姨听到夏悦娘的声音,立即跳出来一把抓过夏悦娘,指着杨安戈急急说道。
“瓮中捉鳖呀。”夏悦娘却不以为然的笑着安抚杨三姨,“确实是个好办法。”
“怎么连你也……”杨三姨这下顿时转移了方向,冲着夏悦娘咋呼起来,“悦娘,你怎么也不劝着他?居然还跟着他一起胡闹。”
“三姨,莫着急,且静静心,听听他的理由呗。”夏悦娘拉住杨三姨笑嘻嘻的劝道,“好歹,他可是集众姨母之智慧教出来的徒弟,有点儿信心嘛。”
“得,我还指望着她来管着安哥儿,谁想,又多一个惯着他的。”杨三姨闻言,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说一边乐呵的杨母等人摊手抱怨道。
“瞧三姨说的。”夏悦娘依然笑嘻嘻的说道,“他若说的不对,我们当然要劝着些,若说的对,自然也得全力支持不是?”
“就你道理多。”杨三姨伸出一手指戳了戳夏悦娘的额头,对杨安戈扬了扬下巴,“好吧,说说你的理由。”
“天御关是重中之重,若他们知晓天御关出事,必定回援,可是,以我们的后力,只怕等不到周老将军的支援,便会被他们拿下,所以,我们不宜与其正面交锋,只能智擒。”
杨安戈含笑看了看夏悦娘,缓缓说起自己的打算。
“在他们对天御关还未有戒备之时,我们撤走城中百姓,在天御关前造出声势,他们为了守住天御关,必定会回来守城,到那时,我们在城中设下火药,才能以最少的兵力将他们消弥,亦可解了周老将军之围。”
“我觉得可以呀。”
夏悦娘瞄了瞄杨母等人皱着的眉头,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