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华夫人明显的一愣,眉头便皱了起来。
和华老夫人打过招呼,她便跟着夏悦娘匆匆前往作坊间。
卤制作坊间前,已经围了一圈的人,豆壹等人带着丫环们挡在所有的作坊间前,其中几人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正怒目和华家的丫环们对峙着。
“怎么回事?”夏悦娘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
刚进门的客人就这样嚣张的站出来,打了主人家丫环的脸,她还是头一次亲眼见识到。
“姑娘。”豆壹等人齐齐行礼,都低了头。
华府的丫环们却一脸漠然,甚至在看到华夫人时,不经意的挺直了腰杆,其中一人甚至脸上流露了些许倨傲和小得意。
夏悦娘看在眼里,走了过去,看着豆贰脸上的五个手指印,淡淡的说道;“豆贰,你说。”
“姑娘,这几个姐姐要闯作坊间,我们不让,她们就动手打人。”豆贰的眼中满是委屈,却强忍了泪,如实回答。
“谁先动的手?”夏悦娘平静的问。
“她。”豆贰指向夏悦娘身后那个一脸倨傲的丫环。
“哦?”夏悦娘缓缓转身,瞅了那丫环一眼。
那丫环生得极好,一双丹凤眼微挑,透着些许狐媚,此时看到夏悦娘看过去,她勾了勾唇角,就要说道。
夏悦娘却是直接抬手,重重的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重重的一声,不仅打傻了那丫环,也让众人愣了一下。
“你……你敢打我!”那丫环捂了脸,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你又算什么东西?”夏悦娘淡淡的说道。
“你、你……夫人。”那丫环红着眼睛,委屈的看向了华夫人。
华夫人也被夏悦娘这突然的一巴掌给惊着了,直到此时被丫环点名,这才回过神来,无奈的对夏悦娘说道:“悦娘,这是你二舅身边的姨娘,你怎么能问也不问就动手呢?”
“华夫人,是她先动的手。”夏悦娘淡淡的顶了回去,“这儿是我豆香坊,不是你们华府,再说了,一个姨娘,出来作客还这般作妖 ,传出去,别人岂不是会觉得华夫人治宅不严,这样的人,也带出来丢人。”
华夫人的脸色变了变,看了那丫环一眼,却没说什么。
“我好歹也是华二老爷的姨娘,你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这么待我?哼。”那丫环见华夫人不说话,冷哼着说道。
华夫人大惊,厉声喝道:“放肆!”
“你方才说我什么?”夏悦娘冷冷的转了过去,眯着盯着那姨娘。
“我确实是个妾,可我是华二老爷的妾,你,不过是个私生……”那姨娘显然在华家极受宠,即便是华夫人开口,也没当回事,反而一脸鄙夷的望着夏悦娘。
只是,她话没说完,第二个巴掌又重重的响了起来。
这次动手的却不是夏悦娘,而是豆贰。
第一批丫环可是跟着夏悦娘打过周小婉和烧饼妇人的,之前忍辱,是因为这些人是夏悦娘的客人,可现在,夏悦娘都动了手,她们也不会再退缩。
听到一个姨娘对她们姑娘这样的无礼,一个个都忍不住怒目,全部围了过来。
“你!你们!”那姨娘显然没想到,刚刚还一昧退让的丫环们居然会动手,捂着双颊愤愤的望着她们,好一会儿,才尖叫的喊道,“夏悦娘,我是妾,可我是你二舅的妾,是你的长罪!”
“呵呵,长辈?”夏悦娘无语的看着面前的人,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这么无脑的妾室,居然还能跟着华老夫人和华夫人出来做客。
华府好歹是名儒世家,能做出这样无脑的事?
“你再敢说半个字试试!”豆贰几人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同是丫环,她们都觉得这女人太贱。
“豆贰,好歹是来作客的长辈,动手不好。”夏悦娘抿唇,淡淡的阻止了丫环们再动手。
“算你识相。”那姨娘以为抬出了华二老爷,吓住了夏悦娘,微抬了下巴,倨傲的扫了众人一眼,余光甚至还扫到了一边的华夫人身上,一脸的不屑。
“拿绳子绑了。”谁知,夏悦娘下一句依旧惊人。
“是。”豆贰等人齐声应道,立即有人去找绳子。
没一会儿,一捆粗粗的绳子便送到了跟前。
“夏悦娘,你敢!”那姨娘吓得脸都白了,强撑着瞪着夏悦娘。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私生女竟然这样的粗俗和大胆。
一般来说,这么大的丑事,不是都该藏着掖着的么?
不该低下头委曲求全的么?
为什么和那个人说的不一样?
“绑了。”夏悦娘看了她一眼,目光一扫,落在一个大脚丫环的脚上,手指了指,“拾柒,将你的鞋子借我一下。”
“啊?”豆拾柒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脱下了鞋子,双手捧上。
华夫人惊愕的望着夏悦娘,一头雾水。
华府的其他丫环们此时早已退后,震惊的望着这一幕。
只有豆贰等人,已经拿着绳子将那姨娘抓了起来。
那姨娘倒是想逃,但,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哪里敌得过十几个天天干活如同女汉子般的豆贰们,才刚动半步,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这时,她才害怕起来,满脸惊恐的看向了华夫人。
“华夫人,不介意我帮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妾吧?”夏悦娘也不怕脏,接了那双鞋子,侧头笑盈盈的看向了华夫人。
“悦娘,怎么说也是你二舅的妾,平日里,你二舅最是宠她,你这样,会惹恼你二舅的。”华夫人眸光微闪,无奈的叹气。
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夏悦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华二老爷是不是我二舅,还未定,且,若不是看在华老夫人的面子上,这几个人擅闯我作坊间,意图窥探我制卤秘方,光这一条,我早让人绑了她们去官府了,更别提贵府的妾,空口白牙毁我清誉,毁我阿娘清誉。”
华夫人被看得不自在,转开了头,长长一叹,看也不看那姨娘;“既是触了忌讳,悦娘便作主吧,老夫人那儿,自有我担着。”
“谢华夫人理解。”夏悦娘微欠了欠声,话音一落,手猛的一挥,手中的鞋板重重的击中了那姨娘的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说!谁指使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