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重要。”
韶江没有迟疑,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就算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她的幼弟是她的孩子,那又如何?
他就是看中她了!
“不……重要么?”夏悦娘没想到他会这么的不假思索,一时呆住。
杨安,会不会也能这样想?
“不重要。”韶江点头,认真的看着她,“重要的是以后。”
谁没有错?
错了改过就是。
“谢谢。”夏悦娘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这样的他,连她都有些扛不住,夏书华怎么会觉得他是歪瓜劣枣?
“……”韶江看了看她,沉默。
他很想说,他们之间实在没必要这么客气,可是,他又怕逼她太紧,让她从此真的疏离了他。
言多必失,还是少说些吧。
“这些都带回去吧,我不吃。”夏悦娘终于实话实说。
“为何?你没吃晚饭。”韶江皱眉。
“刘二的事,很蹊跷。”夏悦娘小声解释道,“我不知道是谁要栽脏我,但,我不得不防。”
“这是……”韶江张了张嘴,立即改口,“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做新的。”
东西是他从衙门里拿来的,他虽信胡伯,可确实也不是他亲自做的东西。
做捕快也有几年,也不是没见过这些事。
“不用,我不饿。”夏悦娘忙摇头。
“不吃怎么行。”韶江严肃的看了她一眼,迅速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匆匆离开。
当然,为了防止别人闯进来,他离开的时候,门还是重新锁好。
屋里再次静谥了下来,不过,灯还在,倒是没像之前那么压抑。
夏悦娘站了起来,走到那木榻前,掀起被子一角,细看了看。
被子下面的一层是青色的细棉布,干干净净的,还带着阳光的味道,还有一种淡淡的皂角香。
这种味道,之前她去韶家时,在韶奶奶的身上闻到过。
显然,阿辉没骗她。
正想着,外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夏悦娘忙把被子复原。
她挺感动韶江的好,可是,她不想让他误会。
“有劳秦师爷。”这时,杨柒巧的声音响了起来。
夏悦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望向了那门。
杨柒巧怎么会在这儿?
她下意识的往门边走了几步,但立即又停了下来。
向杨安歌求助,或许确实能给她一定的帮助,可是,刘二之前被打,也是因为他觑觎杨安歌,要是找杨安歌来,杨安歌住在她家里的事情怕是要瞒不住了。
对杨安歌的闺誉,也是一种伤害。
她不能害了朋友!
“杨大小姐,老朽能帮的只有这些,你们可得快些。”
另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门外一阵“咔咔”的声音,和之前韶江开门时一模一样。
杨大小姐?!
夏悦娘愣住了。
安歌来找她的?
正疑惑着,门再次打开。
杨安歌穿着一衣暗紫色的深衣,头上戴着幕离,长长的薄紫纱完全掩住了容颜。
杨柒巧提着食盒,跟在后面,正冲着一老者行礼:“多谢秦师爷,我们只待一刻钟,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好,老朽就在门口。”那老者看了夏悦娘一眼,转身走了。
“安歌,你来做什么?!”夏悦娘回过神,急急的问,“快回去。”
“你没事吧?”杨安歌缓步进去,抬手撩起了幕离,目光凝在她身上,确定她没事,才小小的松了口气。
“没事。”夏悦娘摇头,“只是不让走,明早才知道结果。”
“嗯。”杨安歌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起了她的右手,很自然的将她袖子拉了上去。
白净的纤臂上,依旧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那东西管不管用。”夏悦娘垂着头,无奈的说道。
在杨安歌面前,她才真正的流露出她的脆弱。
那些人,太烦太烦了,干嘛非盯着她家不放呢,她又没掘谁家的祖坟。
“管用。”杨安歌伸出手指,在她扎针的地方轻柔的抚了抚。
“真的管用?”夏悦娘眼中一亮,反手握住他手,惊喜的问。
旁边,杨柒巧已经将食盒打开。
她拿出的东西,除了菜,还有一个小盒子。
“真的当然管用。”杨安歌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拉到木榻边,一起坐下,伸手接了盒子。
“你的意思是……”夏悦娘听出了区别,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信我么?”杨安歌微笑着望着她。
“当然信。”夏悦娘重重点头。
“手给我。”杨安歌打开了盒子,里面竟也是玉盒和一根针,和那个崔老的一模一样。
“你要干嘛呀?”夏悦娘口中问着,手还是乖乖的抬了起来。
“有点儿疼,忍忍。”杨安歌拿那针,从玉盒里汲了汲,那针芯里如同崔老那根一样,迅速的升起一根红线。
夏悦娘看得更加的惊讶,不过,她没再问,而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她相信杨安歌不会害她。
针扎下,一样的疼痛袭来,红线迅速的消失,而她的手臂上,一点点的红色迅速的显了出来。
红红的,如同朱砂痣。
“咦?那位崔老是药用得不足么?”
夏悦娘眨了眨眼,伸手想要去摸,被杨安歌一把抓住。
“不能动。”
“这个……是假的?”夏悦娘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睛瞪得大大的。
要用假的掩盖,难道她这身体已经不是处了!
“这是真的。”杨安歌白了她一眼,抬手赏了她一记爆栗子,解释道,“只不过,那崔老儿的朱砂并不是点宫砂用的,等到明早,你手上也不会有守宫砂出现,明白么?”
“崔……我又不认识他,他干嘛要害我。”夏悦娘顿时皱起了眉头。
“有钱能使鬼推磨。”杨安歌撇了撇嘴,将东西收了起来,“还好,我奶奶有这个。”
“你奶奶的?”夏悦娘惊讶,“这东西是不是每个大户人家都有?”
“不是,我奶奶有,只是因为她娘家出过女医官。”杨安歌摇头,解释了一句,细心的将她的袖子放了下来,“刚刚扎的针,不要胡乱摸,等明日针眼冻结便没事了。”
“哦。”夏悦娘应了一声,有些恹恹的望着自己的袖子,叹了口气,“安歌。”
安歌都知道她在这儿了,甚至还不惜以杨大小姐的身份来看她。
杨安在哪呢?
“嗯,我在。”杨安歌侧头望着她,忍住了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如果……没有这个,而是那个结果,他会在意么?”夏悦娘咬着唇,低低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