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自我厌弃从廖暮的心尖袭了上来,难言的羞耻使得他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可越是这样,廖暮的手却是握得越来越紧,就好像是在死命的抓住生命里最后的一样东西,带着一种难言的狠戾。
【这任务目标的力气是真的大,莫不是把我的手当成了猪蹄子吧?】
玉翎静静的等着廖暮缓过神。
说实话,对于现在这个实力的她而言,廖暮的这点力气确实是和没有差不多,但是换一个人,怕就是已经要痛到跳起来了。
【还行吧,说起来还不是你自己拖到现在才出来,这要是换成之前,任务目标肯定没这么惨。】
咖嚓咖嚓的吃着薯片,团子随手拆开一包递给了一边的079。
这个牌子的薯片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之前说什么停不下来,肥宅水也更加好喝,这日子真舒坦。
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玉翎也不再计较这一点,而是慢慢看着廖暮。
讲道理,你就说你还要握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大庭广众之下好像这个行为有点不妥当吧?
在一群人的围观下,廖暮似乎也终于是反映过来了,虚撑着玉翎的手,自己从地上慢慢的爬了起来。
“……跟我走吗?”
玉翎有些沉默,讲道理,都已经伤到这个地步了,任务目标还能站起来?
这人是没有痛觉的吗?
廖暮并没有知道玉翎心中想的东西,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则是在玉翎的话上。
从爷爷死后,似乎一切都开始变了,先是和蔼的长辈翻脸不认人,随后又有燕国皇室为了小皇子的根骨而夺走了自己的天赋嫁接上去,更是在退婚后硬生生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可以说,廖暮在之前的时候,除了将整个世界拖下来给他自己陪葬之外,完全没有别的一丝丝想法。
但是,偏偏就是在这时候,有人对他伸出了手,没有嫌弃,没有厌恶,只是轻轻松松的尊重的问了一句,要不要跟她走。
没有鄙夷,没有同情,完完全全将选择权放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个少女,是真的没有看不起他。
已经肿起来的双眸之中已经有了满眶的水,廖暮此时是感谢先前将他的脸打成这个样子的人的,最起码不会在自己的小仙女面前哭泣,还能有着一份的形象,哪怕是,自己安慰的说法。
“……我跟你走。”
因为长久没有说什么,再加上一直吃的都是坚硬的东西,廖暮的声音像是断断续续的,破铜罗嗓子也不过是这样,一下子便是让一边已经冷静下来的人皱了皱眉头。
玉翎点了点头,看了看廖暮还牵着自己的手,到底是看在他现在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转头便是领着他回到了酒楼开了个客房叫了水和药物。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从来不是空穴来风,不过是刚刚说下去的吩咐,在玉翎带着人上楼之后就已经看见房间里准备好了浴桶,绷带和药物,可以说是十分的贴心了。
“需要我帮忙吗?”
看了看廖暮身上的衣服,玉翎有些为难。
不说上面已经和血肉粘在一起的地方,单单是廖暮已经是个少年了就使得她有了一两分的尴尬。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女的吧……
也是知道玉翎的言下之意,廖暮的眸子暗了暗,乖巧的表示他自己能够处理。
在恋恋不舍的目光之中,廖暮看着玉翎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彻底阻隔了他的视线之后才慢慢吞吞的看了看自己。
真脏……
眉间露出了毫不掩饰的一抹阴郁,廖暮有几分烦躁的直接伸手将衣服扯了下来。
有一些血痂已经和衣服黏在了一起,这般毫不留情的一手立刻就是使得大片的伤口再度重新崩开。
廖暮却丝毫不在意,就好像是根本不知道痛感一样的,廖暮面无表情的将自己整个人都沉浸进了还滚烫的水之中,像是机械一样毫不留情的不断死死的用刷子洗刷自己的伤口。
一时之间,有些已经粉嫩的伤口愈合处也随着其余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一样再度崩裂,整个浴桶之中散发着有一种浓浓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