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把那封信放在讲桌上之后,一直在等人把它拿走。
但是等了很久,一直不见人来拿。
她等烦了,心里就开始骂颜蜜,蠢东西,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绕这么大一圈有意思吗?
关键是,她为了看着这封信,已经两个课间都没有上厕所了,真的要忍不住了。
就在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施谨琛竟然一脸云淡风轻地吧那封信拿走了。
竟然是,施谨琛?!
一瞬间温酒就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施谨琛和颜融,他俩,颜融是攻?或者施谨琛是个变态攻好像也不错。
谁是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去卫生间了,顺便把这件事告诉颜蜜,她绝对没想到剧情会这样反转。
看着温酒咧着嘴出去了,施谨琛才把那封信塞进江雪檐的书包里。
今天她们社团有活动,貌似是去敬老院,上午快放学的时候,她就喜滋滋地跟施谨琛说了,尽管他冷着脸就像没听见一样。
“白家小檐”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最开始他还打趣,说你怎么不叫“白家粉丝”啊,那多正宗?
然后江雪檐就一脸严肃地给他科普了一下这个名字:“白家”的白,指的是作家白槿湖,虽然她本名姓胡。她很早就从别人买的杂志上看过她的专栏,一下就沉迷其中了,那时候流行一种说法,说饶雪漫是“文字女巫”,在她看来,白槿湖的文字,更像是带着魔力,她的每个字,都令她着迷,她的每篇文章,她都会借来抄到笔记本上。
“小檐”是她父母对她的称呼,因为姓江,她饱读诗书的父亲就从柳宗元的名篇《江雪》中取了三个字为她命名,虽然不知道“檐”字从哪儿来。
她的名字连起来就是“江边落雪的屋檐”,还挺有意境的,而且这样说的话,屋檐确实跟江雪檐有点关系。
看见温酒在过道里就拿着那封信,现在把它放在讲桌上了,还一直盯着看,生怕被人吃掉似的,他干脆就帮江雪檐拿回来好了,反正她不在,这时候做点小动作,他心里反而没有一丝顾忌。
楼道里,颜蜜简直被惊呆了。
“你说,封信真的被施谨琛拿走了?”颜蜜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不可置信,天哪,哥哥这么重口味真的好吗。
而且,讲真,她是真的没考虑过哥哥要是变成了嫂子,或者嫂子是个男的该怎么办?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他把信拿走的。”
“那他拆开了没有?”
“不知道啊,我急着上厕所,就没看。”
“你傻呀,要是他的,他肯定会拆开看的呀,你怎么不看着点儿呢?”
“你才傻呢,你想知道是怎么会回事,把它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你弄得我两个课间都没上成厕所,憋坏了你负责啊?”
“我爸说,偷看人的信件会侵犯别人的隐私权,而且我哥从小就教导我,不能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那现在怎么办?信已经在施谨琛手里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下午我哥要来接我吃饭,我到时候探探口风好了。”
“其实施谨琛那人除了脾气不好、嘴毒面瘫之外,人还是不错的。”
“那也别想染指我哥!小说里的那种人都是变态,控制欲和占有欲特别强,那啥也特别厉害,我哥要是跟施谨琛那种人,我......。”
颜蜜话还没说完,嘴巴就温酒捂住了,她有些郁闷地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温酒干咳一声,放开了颜蜜,眼睛依旧怯生生地看着颜蜜背后。
颜蜜狐疑地转过身,立刻就捂住了自己嘴巴,心虚地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
“你哥要是跟我,怎么样?”施谨琛阴着脸说反问句的时候,简直是小说里那种变态的原型,连那种带着寒意的语气都模仿得栩栩如生,真是要命啊。
“不怎么样。”颜蜜硬着头皮赶紧回答了一句,打算溜之大吉。
“你哥跟我,不怎么样?”施谨琛还是板着脸,但是怒气似乎不那么重了,质问的态度依旧很强势。
其实刚才如果颜蜜不是咬牙切齿地说着他的名字,他根本不会停下来,他会路过是因为他的生物作业本没发,正准备去办公室找,结果就听见颜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名字。
他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是变态,虽然他自己没看过那些小说,但是江雪檐三天两头就会给他讲那些烂俗的情节。
哦对,江雪檐有一次还一脸严肃地对他说:“施谨琛,我说一句话你可不要生气,我真的觉得你跟莫绍谦好像。”
而后,不管他怎么问,她就是不说莫绍谦是谁。
后来他就看了那本《千山暮雪》,看完之后,一个月没怎么跟江雪檐说话。
就算是理科生,想象力和阅读理解水平也不能这么差啊?要不是怕被江雪檐笑话他看小说,他真的很想问问,他跟莫绍谦哪儿像了?莫绍谦要是变态的话,也是始祖级别的。
至于他,并不是变态,只是内敛过头罢了。
显然,他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没想过颜蜜要怎么回答,因此在他瞪着颜蜜等着她解释的时候,颜蜜在心里把他祖宗又问候了一遍。
“我错了”颜蜜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三个字,还是小心翼翼的,唯恐他再来一句:“我跟你哥,错了?”
然而这次施谨琛什么也没说,他简直对这两个女生烦透了,一下午被他撞到两次,两次都是在说别人闲话,真是要命,闲话能当饭吃吗?
“你跟我哥,真的不怎么样。”颜蜜看他僵着脸往办公室走,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说完就“噌”一声没了影儿。
施谨琛一脸恼火地准备开启怼人模式的时候,才发现只剩温酒愣愣地站在那儿望着他了,罪魁祸首已经一口气跑回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