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冲着若萱来的,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想要置她于死地呢?”他想到那日角落里的枪口,如果子弹打在许若萱的身上......
他一拳打在桌子上,因为用力太大,牵动了伤口。陆少函低咒一声,玄黑深邃的眸里满是细碎的寒冰,一眼望去,那里面似乎藏着厉鬼。
有血迹自胸前渗出,孟宇赶紧叫了医生。
“陆总,您身体刚刚开始恢复,千万不能在动气了,伤口又裂开了。”医生一边换着纱布,一边耐心劝导着。
看医生包扎好出去,孟宇道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呢?你也知道许若萱的圈子并不大,会有什么人会针对她呢?”
陆少函的脸色晦暗莫深,如果不是针对许若萱,那么......
“你的意思是,最后的目标是我?”
“恩,毕竟你知道在这里有不少人想找你麻烦。”
他听完沉思了许久。“应该不会,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真正知道我和若萱的感情,犯不着冒这种险,但是如果对方是因为莫帆......”
他如今能做到今天的位子,靠的是狠辣的手腕,莫帆跟他也没差多少年纪,肯定也有跟他一样的情况。可是那样又不对,如果是因为莫帆,直接绑架他儿子莫念念就可以,为什么要伤害若萱。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可是对方把一切抹的干干净净,不管从哪一处着手,都没有线索传来。
许若萱自在医院回来,就有些精神恍惚,时常心不在焉的看着某处,莫帆心疼她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有些萎靡。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还没有什么胃口,以前爱吃的东西,现在一口也不想碰了。
莫帆心里清楚,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踟蹰许久终于打算跟她谈一谈。
彼时,许若萱正捧着书发呆,这一页她已经看了一小时还没有翻动。
莫帆在她手中抽出书本,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要不然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周妈每天不重样的做饭,我觉得什么都很好吃。”她唇角勾了勾笑,那笑意却未及眼角。
莫帆把书放在一边,招呼许若萱靠窗坐下。他今日未着西装,白T恤称得他越发清逸俊朗,窗外有阳光徐徐洒近,莫帆随意蜷起腿,袖口微挽,脸上是一如既往温柔浅笑。
许若萱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还是她几年前经历的。那时的陆少函公司还在发展阶段,每天忙前忙后加班,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他就喜欢在飘窗的地方陪着许若萱。
或是看书,或是闲聊,他也只是这样蕴着盈盈笑意听许若萱谈最近的见闻和八卦。
在她讲的口干舌燥时,递上一杯热水,还不忘捏捏她的笑脸调笑。
那时候的陆少函,虽然因为工作上的种种困难,但从来不会因此迁怒到家里。哪怕是面对各大股东的质问,他依旧淡然处之,因为家里还有他牵挂的爱人,只要一想到许若萱的娇嗔,所有烦躁也均化为一汪春水。
她眨一眨眼,面前的景象渐渐虚幻,陆少函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温柔变为愤怒的质问,他好像一瞬间被榨干了生机,看着熊熊的大火放生哭泣。
猛地一转头,眼中满是猩红,他缓缓向许若萱靠近,手颤得厉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吗?我情愿你也死了。”
许若萱想要解释,可是仿若刺骨在喉,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她拼命摇头,陆少函却仿佛看不见,一口气没有接上,就这样直直的朝地面倒去,莫帆看她突然转变的脸色,早已准备在侧。
入眼是熟悉的卧房,莫帆陪在她的身侧,还有他担忧而又心疼的眼神。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很担心你。”莫帆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他也为了照顾她一天没合眼。
许若萱扯了扯嘴角,勉强的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的,莫帆。”
许若萱用双手支撑着自己靠在床头,之前一直照顾陆少函,孕期也没有好好的休息,这次晕倒也是注定的。
“若萱,有些话我想了很久,经过这段时间,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看清了你内心的想法,你...还是爱着他,既然爱,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呢?如果你肯开口告诉他,说不定你们之间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许若萱低头,把发丝绕在指尖,眼睛酸酸涩涩的难受。
“若萱,你为什么不告诉陆少函,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不眠不休不辞辛劳的照顾他的人到底是谁,你为了照顾他自己都累病了。到头来,却让张芝予白白捡了功劳。如果陆少函知道默默照顾他的人是你,他也就不会对你误会这么深了。”
她听完自胸口发出一声闷笑,那声音里含了冷漠和些许无奈。
“我们之间没有这么简单的。三年前,一场大火已经把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烧的消失殆尽,他一直觉得那场火是我放的。是我,烧死了他的骨肉至亲,让他痛苦终生。”许若萱嘲讽的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然太深。
“既然是误会,为什么不解释清楚呢?我能看的出来,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如果这个在你们之间的误会解除了,那你们两个都会得到幸福。”莫帆一直希望许若萱能够真正得到幸福,看到她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就满足了。
“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我也曾为自己辩解过,但是少函他并不相信。甚至是孟宇,也曾经劝过他,但是他也没有相信,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根筋,认定了的事情别人很难去改变。”
“那么......”
莫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局外人,虽然他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他觉得他们之间就是互相喜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着许若萱被折磨的日渐消瘦,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莫帆,你别说了,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会对我说这些,但是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我承认我爱他,但是这三年来,在外我是风光无限的陆太太,实际上我只是他囚禁在这华丽别墅里的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