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再不济也无法接受光天化日之下被两个大男人这样扛着走,她咋咋呼呼着,嘴里念念有词,“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放开我!啊!”
两个大汉突然两手一撒,安洁一个没站稳便跌落在地。她龇牙咧嘴着就要爬起来,跟前的大门“砰”一声带上了,“哎!”安洁扑身向前奋力拍着紧闭的门板,“你们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啊!”
喊了半日终于是放弃了,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像个街边乞丐一般狼狈。安洁不甘的垂下眼眸,心下却是另有了算计。
不行,决不能就此罢休了。这地下赌场,她定还能想到办法回来的!
田家。
“夫人,顾小姐来了。”兰兰推门而入,扬声道。
正捧着本书专心看着的柳如云抬起头来,她一时没有听清,再次向兰兰确认道:“顾倾城?”兰兰点点头,“是。”
缓缓将书合上,柳如云不为所动的端坐在床侧,“她有说是为了何事吗?”
兰兰微抿着唇,她的脸上显现出几分匪夷所思的神情来,“啊,似乎说是想念夫人了,便说过来看看。”
想念?柳如云不敢置信的冷笑一声,“当真?”那可真是吓坏她了啊。兰兰抿唇不语算作默认,柳如云起身来,她勿自将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扬唇道:“不过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而已,去会会她也无妨。”
当柳如云来到客厅时,顾倾城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了。“哎呀,倾城啊,真是抱歉,我不知你会突然过来,准备的匆忙了一些,让你久等了。”她熟络的牵起顾倾城的手,眉开眼笑着道:“这几日不见啊,我们倾城可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了呢!”
顾倾城咧咧嘴,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似笑非笑着,“托您的福。”
察觉到顾倾城的排斥,柳如云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见她跟前的茶水不见雾气,便扭头对着身侧的兰兰道:“快去给倾城端杯热茶来。”
“不用了。”顾倾城伸手拦下,她眉梢轻挑,“我无意久留,长话短说便好。”
柳如云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哎,好,倾城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她在顾倾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面对着顾倾城的灼灼目光,她竟有些无所适从的别过眼去。
心下暗自猜测着顾倾城此次来所谓何事,便听得她不咸不淡的问一句,“干妈,不知你认不认识小语这人?”柳如云同谢宛如生前情同姐妹,自顾倾城出生后便让她唤一声干妈,以见证二人长久不变的友情。前些年,顾倾城同柳如云关系亲热,一口一个干妈喊得脆生生的。可现下,她怎觉得从口里喊出来,便是说不尽的讽刺呢?
小语?柳如云眼眸婉转间接过兰兰递过来的热茶啜一口,试探的问。“小雨啊?不是谢家千金身边的佣人么?”
顾倾城的双眸一瞬不瞬的钉在她的身上,宛如一枚枚钉子狠狠的扎入她的肌肤,无形却刺痛。“干妈,你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小语吧?”她的眼眸暗了暗,“有些事情继续隐瞒下去已然毫无意义,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然向田叔叔求证过了。”
“你找了国强?!”一提到田国强,柳如云腾然而起,刚刚的理智与镇定顿时烟消云散。她嗫嚅着唇,触及顾倾城幽幽的打探神情,她心下一惊,复又软坐下去,叹息问:“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时隔多年,一些往事当真还有继续回忆的必要吗?苍天啊,饶了她这一回吧。
“我只要你告诉我,九年前那一场大火是否同你脱不了干系?而小语的死是否也同你有关?”顾倾城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可柳如云却忽而觉得呼吸一窒,一时间肩上似承载着万千压力。
“你说什么?什么大火?什么生死?我根本通通不知情,倾城,你可不要无凭无据的在此冤枉了干妈啊!”柳如云满面悲愤的为自己开脱着,因为身子向来虚弱,只稍稍拔高了音量说话,她的面色便开始有些发白而无血色了。这样看来,倒更显得她是被冤枉的。
可顾倾城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的说下去,“小语意外怀上了田叔叔的孩子,而你嫉妒心起,便借用一场大火,毁了我母亲的遗物,杀害了小语……不……”顾倾城微微抬眼,勾唇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当时是想要将躺在母亲床上的我也给一并害死的吧?”
“啪”!柳如云赫然一掌拍在跟前茶几上,激得杯中茶水飞溅起洒湿了她的衣袖。“顾倾城,你不要在这里自顾自的胡说八道!”
“呵,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吗?”顾倾城施施然起身,“我想着,这个计划该是你同林心兰一道精心策划的吧?因为你们都同样的厌恶着我的母亲啊,对不对?那个恐吓信是林心兰写的,恩……让我想一想,那干妈你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见死不救?我想,你于我母亲是那么重要的存在啊,她定然不止一次向你求助吧?可是你呢,却只是冷眼旁观着。你知道我母亲跳楼的死状有多么凄惨吗?血!都是血啊!我跑过去抱住她,呀,母亲的身体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冰凉,她不动弹了,不论我哭得多么歇斯底里,她都无法再回应我了。”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柳如云的跟前似自发自动的浮现出谢宛如死前的惨状来。她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攥紧渗出冷汗的双手,声音也似被逼到了崩溃绝境,“不要再说了……”
不让她说?她偏要说!
顾倾城邪笑着,步步逼近,“哒哒哒”,每一步脚步声都恰好踩在柳如云的心口上,“放松火烧木屋的场景不知干妈可亲眼看到了?那样熊熊的火势您错过了可真是可惜啊。”说话间,顾倾城牵起她冰凉的手,猛的一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