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恒突如其来的怒气令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邱钧慧觉得莫名其妙,她倏然起身,“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吗?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和我说顾倾城不过就是一个丫头片子,你收拾她若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可是听外头的人说这死丫头将这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根本叫人挑不出她的刺来。我若是再不出手这一切可真就来不及了啊!”
自己可是心心念念都是为他着想,谁知这男人却是一点也不领情啊。
对于邱钧慧的一片苦心顾启恒心领了,只是依照她这么点小伎俩,收拾些心思单纯的小姑娘那完全是绰绰有余的。可顾倾城岂是一般人?她可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啊!小小年纪成功创业建立了自己的公司不说,新官上任却也能够将这样一个庞大的集团给管理得有条不紊,真是叫人挑不出刺来。他这个董事会成员尚且不知道该要使什么法子指责顾倾城的不是,邱钧慧这个整天只知道混迹贵妇圈搓麻将打牌的女人还能想出什么救世济人的好点子来不成?在顾倾城这件事上,顾启恒本就对她不抱任何希望。
终究还是将无奈化作一声长叹,“钧慧啊,往后像顾倾城那样的人,你最好还是少招惹一些吧。顾倾城那丫头是个记仇的,否则若是引火上身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邱钧慧心下一跳,顾倾城的城府她心里自然也是有些计量的,只是她当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会这样评价对方。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缜密的心思?难不成当真是人精吗?
“可是,我们就这么算了吗?拱手将公司让给她?我不甘心!”顾启明死得那样突然又及时,他们一家人不可能心里没有想法的。况且念着顾启明一家本就是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父亲的死,他们整个顾家便犹如一盘散沙,而她则可以同顾启恒趁虚而入,以种种编织的缘由名正言顺的坐上顾氏集团掌舵人的位置。
可谁知道,这最后的赢家竟是一个根本从未入过她眼的顾倾城!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什么时候说要将公司让给她了?只要我顾启恒还在顾氏一日,她顾倾城就休想安宁!”顾启恒赫然一掌落在跟前茶几上。她不甘心,自己身为支撑起整个家的主心骨又何尝咽得下这口气?只是急也没有用,许多事情太过急功近利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效果。况且近来自己锋芒太露,顾倾城的位置坐得尚且还不够稳当,不定早早便将自己当做公司里的头号眼中钉了。故而如若自己现下有什么稍稍大一些的动作,定然逃不了顾倾城的精明眼眸。
“那我可该怎么办啊!被这么个丫头片子给压着,真是觉得心里堵得要死!”邱钧慧没好气的跺一跺脚,如果可以,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她真想狠狠甩顾倾城那死丫头两个巴掌,老爸都归西了还不知收敛一些,霸占着整个顾氏不肯松懈,真是好不要脸。难道不知道自己经验不足就应该虚心向长辈请假吗,瞎逞能,结果呢……
还……还真将公司管理得不错。虽然这一点,邱钧慧真的很不愿意承认。
“还能怎么办?”顾启恒伸手摸一把脸,“稍安勿躁,一切就只能从长计议了。”不然还能如何?顾倾城现在将自己盯得这样紧,若是自己稍有动作,不定就会被……思及此,顾启恒摇一摇头,他顾启恒活了大半辈子,没曾想竟会在有朝一日对一个丫头片子这般防备。真是……说出去都让人觉得可笑啊!
“哎!这苦日子,可何时才能到头啊!”听得顾启恒如此说,邱钧慧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将自己陷入身后的沙发中。从长计议?谁知道这得等到何年何月啊?不行,顾启恒等得,自己这个急性子却是一刻也多等不了了。明明有那么一块肥肉就这样明晃晃的在自己跟前,看得见却吃不着的痛苦真是非一般的煎熬啊。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她必须的好好想个办法才是。
再无话题,两厢皆陷入沉默之中,各怀心事,却都没有明说出来。
忽而,邱钧慧脑中灵光一现,她两手一拍跳起身来,惊呼一声道:“有了!”
“恩?什么?”顾启恒垂下双手,不明所以的凝向跟前容光焕发的邱钧慧。这个女人能够想出什么好点子来?他可不抱多大的希望。但听一听倒也无妨。
“既然明面上我们不好同顾倾城针锋相对,毕竟我们亲戚关系摆在那里,若是做得太过分了,必然会让别人说了我们的风凉话去。故而,与其继续这样僵持着,我们不如……”邱钧慧说至此,眉眼微动,其中有寒光乍现。“不如,暗中行动。”
暗中行动?顾启恒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邱钧慧莞尔,她上前几步,随即在顾启恒身侧坐下,“启恒,你想啊,这顾倾城视我们为眼中钉,我们不能轻易在她眼皮子底下有动作。但是,这顾家家大业大的,谁不是靠着旁系的支撑才能够走得更远更长久呢?你说,一棵正努力茁壮成长的大树啊,我们慢慢的砍去她的枝叶,她依旧成长,久而久之却发现自己竟变得无依无靠。到时候,树大招风,她没有自保的枝叶,到头来便只是个死。”
顾启恒心觉有理,只是……这顾倾城的枝叶是?
邱钧慧微微一笑,接着道:“我能够记得的,便只有谢家了。毕竟谢老爷子曾经是真心疼爱谢宛如,那么待这个孙女自然也不差。而谢常山也毕竟是亲舅舅,即便图顾倾城公司的什么好处,心却是向着她的,毕竟,他们是系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