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彬彬用双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如果你现在还放不下他,那你去找他吧。”
纪小橙如同软泥一般没了力气,强忍着喷薄而出的泪水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那你能原谅我吗?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张彬彬紧紧抱住她,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以此消除内心的不安。
可以原谅吗?可以吗?
眼前这个人这四五年来,一直小心地呵护着她,照顾着她的小情绪,满足她想要的一切。她欠他的太多了。
“无法原谅是吗?”张彬彬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滑落下来,落在他宽大的手上,“我知道,我明白。”
“我欠你太多太多了,我怎么能不原谅你呢?”纪小橙推开他,合上行李箱的盖子,自我安慰也算是安慰他,“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只能看开点。这辈子总要走下去。”
张彬彬看着纪小橙提着行李箱走出房门,声音低沉地问道,“那……我们还有可能吗?”
纪小橙脚步微滞,笑了笑,“你会找到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的那一个人,祝福你!”
可我还爱你,橙子,张彬彬心里的那个声音告诉他。
张彬彬跑出房间,扶着楼梯叫纪小橙,“小橙,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到我身边。“
纪小橙步伐沉重地走下楼梯,含着眼泪,笑着说,“彬彬,放手吧!我们不合适。我走了,不要来找我,我想好好静一静。”
坐上回家的路途,纪橙子心里百感交集。这几年来,她一直以为她是个孤儿,没有家,所以过年过节,别人都能打电话问候亲人,抑或回家看看他们,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而她只有羡慕的份,虽然张彬彬带她回过家,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他父母的热情与关爱,但心里却总还渴望来自亲生父母的关怀和爱。当得知这一切真相后,心里即难过又懊悔,却还有一丝庆幸,自己是有父母的孩子。
对啊!从现在开始,可以回家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纪橙子站在熟悉的公路边上,看着两对面的房子,这里没有变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缺了一个少年。纪橙子敲了敲门,橙子妈的大嗓门,还是和以前一样威力大到能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来了,来了!”
橙子妈打开门,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纪橙子,从她嘴里听到一声,“妈!!我回来了。你的女儿回来了。”
橙子妈热泪盈眶地紧紧地抱住她,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老纪站在橙子妈的后面,手靠在背后,沉默不说话。但他颤抖的手出卖了他,将他内心激动的心情表露出来了。
纪橙子看到她爸,眼泪巴巴地叫他一声,“爸!”
老纪压抑住内心波动的情绪,转身,看了她一眼,“进屋。”
纪橙子进去,客厅里放着以前一做错事就要跪的搓衣板。
老纪指着地上的搓衣板,厉声道,“跪下!!”
纪橙子没有像以前那样撒娇求饶,很自觉地跪在搓衣板上,让身体全部的重量都放在那里。她知道这是她应得的,她知道这是她应受的,没有任何怨言。
老纪看着纪橙子低垂的脑袋,长叹一声,“放下吧!你们俩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