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禾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但是却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对于她来说,多苦多累都一点都不怕。
上辈子已经经历了那样血淋淋的事件,今生再遇到什么,都不会让她有丝毫的退缩了。再苦再累她都能忍下来。
钱葵子摸摸下巴上的雪白胡须,倒是个会顺竿子往上爬的机灵丫头。也是十分聪慧,一进来就看出自己是故意把她晾在一边的。
不过倒也算是懂事,没有戳穿更没有抱怨,静静的等待着,学医术的人首先需要足够的耐心。同时,观察力也要足够的好,这样才能沉稳细致的为病人诊脉。
对于这几点,文锦禾的表现倒是让钱葵子十分满意。不过,为了表现出自己身为一个长辈的威严。钱葵子故意憋着笑,板着脸道,“别乱叫老夫只是当日被你馋的紧,阿敛那小子又在旁边,这才应了你一声,老夫可还没确定要收你做徒弟的。”
文锦禾一下子愣住了,明明当日在草屋内,师傅是答应了啊。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呢?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
再抬头看看钱葵子的眼神,分明是欢喜的。忙转头四面看看,起身从一旁凉亭的石桌上拿起青花瓷的茶具和紫砂茶壶,小心翼翼的倒了一杯茶。然后,莲步轻移。
行动之间裙摆平平整整的散开,随风而动散开细小的涟漪。举止动作无一不端庄得体。钱葵子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不愧是那人的女儿。这样看来,还真的是长得很像啊。
走到钱葵子前面,文锦禾恭恭敬敬的跪下,“师傅在上,徒儿给您敬茶了。”拜师,喝了拜师茶,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再也不能抵赖的。
这时,钱葵子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很郑重,“丫头,学医不是闹着玩儿的事情。若要拜入我的门下,便要遵守我的规矩,你可明白?”
文锦禾重重的点头,“锦禾明白,悬壶济世,理应是医者所为。”文锦禾对大夫是有着尊敬的。尤其是面前的大师更是她娘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中屡次提及的人物。
一眼看上去浑浊实则十分精明的一双眼睛扫过文锦禾的表情,钱葵子伸出一双已经布满皱纹的手,将茶水接过来。一手揭开茶盖,声音沉沉如同大石。
“身为医者,必须心存善念,不能因为金钱利禄而动摇。尤其是面对贫苦百姓,更要多存耐心和理解,你可能做到?”
文锦禾坚定的点点头,“是,锦禾记住了,还请师傅放心。”钱葵子看向文锦禾的目光中这才满是笑意,“不过,学医也不算那般枯燥,日后你真正上手了就会明白,还是有不少的乐趣的。”
看着钱葵子面带笑意的喝下这杯拜师茶,文锦禾心中满是喜悦。主要她能认真努力的学习,从娘亲多加赞誉的师傅这儿学到精湛的医术,日后她保全自己。保护好沧水和其他她在乎的人,就又多了一种优势。
这个时候的文锦禾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她会因为和师傅的关系。以及她在师傅手中学到的精湛医术,从此和庆明国皇室之间,甚至是江湖,和普蒙族都有了牵扯。
从她重回这一世的那一天起,蝴蝶效应已经产生。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按照前世的轨迹行驶。
拜师的事情已经完全定下来,文锦禾也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接下来,钱葵子遍开始考文锦禾关于医书上的东西。
钱葵子每提出一个问题,文锦禾总能很快的回答出来。但凡是文锦禾背过的东西,必定是记得分毫不差。并且还能在他提问的时候,将类似的药材药性上的如何区分和使用对他提出反问,举一反三的能力非常强。
即便是他精心钻研医术多年,遇见这样的小辈也不由得来了兴致。两个人你来我往你问我答,时间就这样静悄悄的过了一个时辰。
“还不错,丫头。”钱葵子摸摸胡子,难得的开口称赞。经过这么一小段时间的相处,文锦禾觉得师傅的性格还是挺开朗的。刚开始的严肃不过是为了考验她而已。
文锦禾紧紧地咬住嘴唇,神色几经辗转还是开口师傅,“徒儿今日前来找师傅还有一点事情,希望师傅能够赐教。”
“哦,什么事情?竟然让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也觉得为难。说来听听吧,看为师能不能替你处理。”于是文锦禾就把自己当初害得明敛蛊毒发作的事情,一股脑地说出来了。
听到文锦禾的话,钱葵子的脸色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文锦禾仔细想想,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样的异常。
也就没有太大的关注过,“师傅,我以前也并不知道,只是在出嫁前夕文昌国的国师来找过我。一次当时也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脸色太过阴沉,后来嫁到了庆明国就那次害得明敛蛊毒发作,其实徒儿也是十分的愧疚。”
“无妨。你这事情并不打紧,还好你来的及时。根据我观察,这是来自苗疆的一种极为阴寒的东西,对女子身体有极大的损伤,不过你放心。处理这种事儿,你师父我有经验,现在我就给你开几幅药。”
吩咐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下人,钱葵子手里拿着毛笔极快的写下来药方,然后交给文锦禾。“你照着这房子煎药,把两碗水煎成一碗,然后每天两次的服用。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你体内的余毒就能清理掉,到时候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多些师傅,”文锦禾深深的向钱葵子鞠躬行礼,上次明敛蛊毒发作她也是吓坏了。还害的她自己剜掉了一块肉呢,好痛的。
不过明敛待她一直不错,要是自己身上的刺青会对明敛造成不好的影响。事情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