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禾记得在娘亲的遗物中,有关于且渠族的记载。而师傅也说过,他是且渠族的长老。没等她如何思索,殿外快走上来的几人,文锦禾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不比庆明国人彪悍体型,也不若普蒙国人的高大,文昌国的温文尔雅。看上去并不是很强壮,个子适中,风度也不谦和,却精壮之极,犹如豹子,好像随时都可以在瞬间给人致命一击的感觉。
来人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头上带着插了羽毛的帽子,上身只穿一件看似单薄的贴身短襟。下身围着一虎皮裙,不似繁装儒衫,与几国民风大不相同,看上去很新鲜。
而那一个女子一身纯白的衣裙,裙脚上绣着一圈像树又像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图案,脸上以白纱蒙着,看不见容貌。三男一女大步走上,当前那女子一进殿门,一眼便对上了文锦禾的眼,便没再移开过。注视着文锦禾的脸,完全无视旁边的明敛。
明敛一见眼神一厉,重重的一声冷哼!蒙面的女子闻声斜眼看了明敛一眼,便也不再理会,依然站在殿上打量着文锦禾。对明敛不行礼也不跪拜。
朝中百官见此齐齐脸有怒色,墨云脸色一沉便欲出声。那蒙面女子身后一长相刚武的男子,见此踏前一步,看着明敛高声道:“圣女座下左都尉见过摄政王。”说罢与身后两男子对明敛微微躬身为礼,却不行跪拜之礼。
那左都尉见此,看了一直淡然坐在座上的文锦禾一眼,再度对着她微微躬身后,高声道:“我圣女闻相邻庆明国,出一惊才绝艳之人。今恰逢王妃大好日子,我圣女特意送上薄礼一副,望请王妃笑纳。”说罢,伸手从身后一男子手中取下一长长的礼盒对着文锦禾递上。
高坐于上的明敛见此,却并不觉得难堪。反正今日是文锦禾的生辰,若是送给别人,那么这面前的三男一女不要再想走出这庆明国,不过若是送给文锦禾,那么他不但不怒,反而觉得欢喜。“呈上来!”明敛大手一挥。
下方的风澈立刻走上前,接过左都尉手中的礼盒,座下站定,万分小心的打开。防范于未然,这且渠族来得蹊跷,不能大意。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见里间就只一卷轴,看来是字画一类的东西,难道真的献礼而来?
文锦禾见此移开目光,看向左都尉淡淡的道:“多谢圣女。”“王妃喜欢才好。”左都尉定定的看着文锦禾,眉眼中很是尊敬。风澈见此取过画,恭敬的走上前朝文锦禾缓缓展开。明敛顿时齐齐看过来。
只见卷轴展开,一副水墨山水立刻跃入眼帘。荷塘清幽,莲花朵朵,一女子依栏而立,凝望远方,冷淡而绝世清艳,乃是一副绝色佳人图。墨云站在文锦禾和明敛之前,也把此画收入了眼帘,不由暗自诧异,给王妃献上一美人圈,这是什么意思?这画要送,送他们王爷还贴切一点,送给王妃做什么?
此念头还没成型,那画作接着展开,画中绝色丽人的容颜完全展露出来。弯弯的柳叶眉,黑如宝石的丹凤眼,小巧的瓜子脸,而那眉心一块殷红的花钿,令整个人更添三分灵气。三人看到这齐齐一愣,那张脸,这不是文锦禾是谁?
文锦禾眉眼中微微一闪而过诧异,她的画像?明敛则瞬间神色一冷,且渠族圣女送来一副锦禾的画像是什么意思。不由眉眼一沉正欲说话,却一眼扫到风澈打开画作的右下角,作于丙辰年七月,话到嘴边卡在了喉咙里,倾刻间说不出话来。
丙辰年七月,这幅画是二十年前所作。文锦禾瞬间大感诧异,二十年的画像,这不是她,但是那张脸,那额上的花钿,怎会如此相像?与明敛对视一眼,两人再度仔细看去。纸张发黄,摸上去微有湿气,显然有了些时间,的确不像近作。
再细细看那眉眼,虽然一眼看上去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画中的女子是冷,冰冷高贵,而文锦禾是淡,淡雅温和,那眉眼处也略有不同,仔细看来就可看出确实是两个人。
但是那轮廓之像,这个女子与文锦禾至少有七分相似,天下间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人。“这是圣女珍藏了二十年的画作,王妃可喜欢?”大殿上左都尉洪亮的声音响起,直直望着文锦禾。
大殿上的百官都看见文锦禾和明敛细微的变化的神态,不由此时也都齐齐看着文锦禾和明敛。他们王爷并不是轻易动容的人,这画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
文锦禾闻言转头看着殿下的左都尉,那眉眼中的敬意和狂热,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文锦禾却看得很清楚,当下暗自皱了皱眉,面上却淡雅依然的道:“很喜欢,多谢圣女割爱。”
“若想知道画上的女子是谁,我可以为王妃提供答案。”那自从进殿一直没有出声,只看着文锦禾的面女子突然出声道,声音冰冷之极。文锦禾闻言看着那女子,心里微微波动,这话后面的意思,也许并不是她喜欢的,也许……当下温雅的道:“若想知时,自当拜访。”
那蒙面女子见此看了文锦禾一眼,不再说话,那身后的左都尉等人,也静立在殿中,不再言语。墨云一见立刻拍掌朝殿外侍卫道:“四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作稍事休息后,王爷设宴款待。”
四人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出去,相当直接。朝中百官见此不由哭笑不得,这野蛮人就是一个蛮子,一点规矩礼节都不懂,实在是登不了大雅之堂。不由奚落之声隐隐传来,各自暗中嘲笑。然而明敛眉眼中却闪过一丝戾气,眯了眯眼。凭着直觉,明敛很肯定那不是他们不懂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