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禾抱着他,在他怀里使劲的蹭,“冰蜥是药引,药引,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它并非是药,而是引…”从包裹中取出小药瓶,倒出最近配制出来的解药,尽数倒出来。捧到他嘴边,“吃下这些,过两日你体内的余毒也就能清了。”
明敛伸手来接,文锦禾让开不给,重新将药放到他嘴边,扬了扬眉。偏头笑了笑,回过头就着她的吃将药丸服下,苦涩难咽,但在他看来却象是含了天下第一美味。心里更是甜得象塞进了蜜糖,鼻子一酸,忙抬头不看她,加快手上给她擦拭头发的动作。
“很难吃吧?你中毒时日已长,内火极重,这药我加些黄莲……可惜这药不能用水服,否则药性就淡了……”文锦禾在药配出来时,亲自舔尝过,知道这东西有多难吃。
“不苦,很好。”他借着给她擦拭湿发的动作,掩去眼里渗上的泪光。钱大师一直没肯放弃为他配药,但彼此都是男人,又哪里会想着药难吃不难吃,又怎么会有她这般的心思。
另文锦禾大感意外的是,之前明敛匆忙赶回来,竟是因为且渠族现身。而师傅,正是且渠族长老。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普蒙族打着联姻的幌子,竟然一口气送了五位公主给明敛。个个花容月貌,文锦禾听了心酸不已。然而,这五个公主,明日便要进入王府。文锦禾只觉得心理哽咽的难受。
文锦禾站在王府空旷的院落里可以看见无比晴好的天空,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大雁成群结队地飞过。这样好的日子,居然要看着那些女人,真是不开心啊。
第一个分到居所的是金玉公主。在左手第一个的是金玉公主。一身桃红裙装,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额上贴一朵镶金花钿,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十分的雍容沉静。
“怎么就这样小小一座院落?”,坐落在西南角的梨院比较僻静,是个两进的院落。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殿莹心堂,莹心堂后有个小花园。两边是东西配殿,南边是饮绿轩,供夏日避暑居住。正殿、两厢配殿的前廊与饮绿轩的后廊相连接,形成一个四合院。
莹心堂前有两株巨大的西府海棠,虽不在春令花季,但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配着经了风露苍翠的叶子,煞是喜人。院中廊前新移植了一排桂树,皆是新贡的禺州桂花,植在巨缸之中。花开繁盛,簇簇缀于叶间,馥郁芬芳。远远闻见便如痴如醉,心旷神怡。堂后花园遍植梨树,现已入秋,一到春天花开似雪,香气怡人,是难得的美景。
跟来的小厮忙赔笑道,“娘娘勿怪,您瞧,还新种植了不少的桂花呢。预示着新贵人入住。”金玉冷冷看了一眼,她出身虽然一般。但性子高傲。莹心堂正间,迎面是地平台,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前,设了蟠龙宝座、香几、宫扇、香亭。
在正间坐下,侍女侍立两旁。有两名小丫鬟献上茶来。院子里的管事姑姑参拜完毕,又率其他在她名下当差的小厮和丫鬟向金玉磕头正式参见,一一报名。金玉缓缓地喝着六安茶,看着上头的花梨木雕花飞罩,只默默地不说话。
她知道,在下人面前,沉默往往是一种很有效的威慑。果然,他们低眉垂首,连大气也不敢出,整个莹心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茶喝了两口,金玉才含着笑意命他们起来。合着青瓷盖碗,也不看他们,只缓缓地对他们说:“今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在我名下当差,伶俐自然是很好的。不过……”抬头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说道:“做奴才最要紧的是忠心,若一心不在自己主子身上,只想着旁的歪门邪道,这颗脑袋是长不安稳的!当然了,若你们忠心不二,我自然厚待你们。”
站在地下的人神色陡地一凛,口中道:“奴才们决不敢做半点对不起主子的事,必当忠心耿耿侍奉主子。”金玉满意地笑了笑,说一句“赏”,贴身侍女拿了预先准备好的银子分派下去,一屋子人喏喏谢恩。
这一招恩威并施是否奏效尚不能得知,但现下是镇住了他们。金玉知道,今后若要管住他们老实服帖地侍候办事,就得制住他们。不能成为软弱无能被下人蒙骗欺哄的主子。
文锦禾在暖阁歪着歇息,望着对面椅上的石青撒花椅搭,心事茫然如潮,纷纷扰扰仿佛椅搭上绣着的散碎不尽的花纹。听着沧水的报告,眼底有冷淡的笑意,“不愧是第一个入王府的,到是颇有些手段啊。”恩威并施这一招用的到是熟练。
沧水在下面尽职尽责的回禀一切事物,本来在王府,在各个院子安插自己的人就是公开的秘密。不过是看谁比较有本事,把探子藏的更好罢了。
剩下的四个公主也陆续进了王府,明敛借口政务繁忙,直接把人放在王府就不管了。只能让文锦禾担着和这群女人斗智斗勇。恰逢十五,是要正式接见这些远道而来的“妹妹”的。
水云院,这是琉璃公主的住所。丫鬟麻利地为她上好胭脂水粉,佩儿在一旁捧着一盘首饰说:“第一次觐见王妃,主子可要打扮得隆重些呢。”琉璃无声地回头看她一眼,她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顺手把头发捋到脑后,淡淡地说:“梳如意高寰髻即可。”这是如今天越城中贵妇人之间最寻常普通的发髻。佩儿端了首饰上来,琉璃挑了一对玳瑁制成菊花簪,既合时令,颜色也朴素大方。髻后别一只小小的银镏金的草虫头。又挑一件浅红流彩暗花云锦宫颜色喜庆又不出挑,怎么都挑不出错处的。
“娘娘谨慎,就这样最好了。”侍女在一旁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