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敛和王府中几人在府中忙的团团转的应付各种大小事务之时,在后宫之中安心养胎闭门不出的明如玉收到了皇后赏花的邀请。
琉璃殿里,华光流影,紫色的珠链反射出晶莹的光。明如玉坐在雕花莲藕水银镜前,谷儿给她正梳着头。
因为怀孕的缘故,明如玉最近颇为嗜睡,也很容易疲倦。她懒懒地道:“这玉贵人我听说,她最近可是后宫第一人,所以,这性子也有了不小的改变呢。”
谷儿抹了海棠花的头油在手心,一点点均匀的擦到明如玉的发上,“是的。陈太后又一味护着,皇上也什么都赏赐,宫里早就有好多妃嫔不满了。”
明如玉挑了挑眉,拈起螺子黛轻轻的描出两条柳眉,嘴唇弯了弯,似笑非笑道:“美人新鲜嘛,皇上自然是喜欢的。”
谷儿不解地道:“这有什么好的,陛下现在喜欢她,她还不赶紧讨好了,要是有一天不喜欢了,那她后悔就来不及了。”
谷儿的年纪比雪原还小,是明夫人给明如玉挑的丫鬟,她见识不多,心眼也不多,其实是不适合宫里这样复杂的地方的。但是有一点,却是让明夫人看中她的,就是忠心嘴紧。
这两点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在宫里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忠心,就能使明如玉不要担心被心腹背叛,嘴紧,就知道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
此时因为殿中只有她们两人,她才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明如玉并不责怪她,朝阳似的面容画得精致妩媚,她朝着镜子里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淡淡的一笑。
道:“那是谷儿你还小,你看陛下的宫里,美人还少吗?随便哪一个妃嫔拿出去,到了民间都是一等一的美人。看多了花,再看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这时候就是靠性格气质在群芳中脱颖而出。”
她说到这里,眸中苦笑一闪而过,在宫中才一年,她就懂得了好多以前不懂的东西了,真是觉得有点陌生啊。
“人就是在斗争之中,压力之下,才会成长得最为惊人。”谷儿却在细细的思考明如玉的话,品出了其中的意思后,恍然大悟的张着小嘴道:“噢,奴婢明白了。那就是和娘娘你经常让陛下多到别的妃嫔宫中去休息,是一个道理吧。”
明如玉含笑点头。谷儿将两支紫色璎珞步摇簪,分别插在左右两边,长长的璎珞垂下,一步一摇,使人更加的明翠。
“没错,她是陛下的新宠啊。”章滢看了看,含笑赞誉,“挺好看的,不错。”谷儿扶着她站起来,米儿拿了烟紫色的披风给她系上,看着自家小姐肤光如腻,杏眸含烟,眉宇里带着一股子慵懒妩媚,当真是一朵海棠般的美丽,只可惜……
她有点怅然,轻轻的在领子处打了个蝴蝶结,“这才没多久,陛下就又宠爱别的人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明如玉扫了米儿一眼,低头拉了拉衣领,那一眼里的荒凉让米儿迅速的低下头。
她知道,娘娘不是因为玉贵人心里不舒服,而是因为她这句话说的太大胆了,“奴婢日后再也不说了。”
远远的明如玉便看到在太极池旁边站着的一群锦衣丽人,站在碧清的水面宛若一瓣瓣漂浮在半空的花叶,花团锦簇,好似那香味隔了这么远,她就能闻到。
“冉妃娘娘来了。”玉贵人着了一身蓝色锦缎走进来,声音也如冰玉一般,早就已经不是刚进宫时唯唯诺诺的样子,是一种肆意的音调。
她今日穿的那蓝色的是一种冰到极点泛出来的微蓝,走近了看又觉得像水一般,明如玉含笑道:“玉贵人穿的是冰雪缎制的衣裳吧,这缎子我一直觉得颜色太冷,怕穿不出这个气韵来,如今看你穿,倒是相得益彰,很是高贵。”
玉贵人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意道:“内务府送过来的,我瞧着颜色不错,就穿起来了。冉妃你适合穿大红大紫的颜色,这样的冷色调你自然是不喜欢的。”
这样的话听的米儿都皱起了眉头,实在是太过无礼了,大红大紫无非就是在说娘娘俗气。她还只是一个贵人呢,就敢对妃位如此嚣张。
明如玉倒是不介意,眉目如火焰跳动,很是喜欢玉贵人这一句话般,扬声道:“红色为正,紫色为尊,都是一等一的**儿,玉贵人说本宫穿了好看,本宫倒是欢喜的很。”这样的话,如今的明如玉根本就是随便拨开,不当一回事了。
到了凤仪宫的时候,皇后早被一群妃嫔围着,正扎在一处围着一盆金品芙蓉谈着,见到她们两人走过来,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三分,“冉妃和玉贵人倒是亲近的很啦,还约了一起过来。”
“皇后娘娘倒是来的很早。”冉妃只是略微行了半礼,她如今有孕在身,陛下吩咐可以只行半礼。
“各位娘娘还是不要围在一起了,这花儿都要被挤坏了,到时候可就不美了。”玉贵人凉凉的声音传来。这番话使得刚才一群围在皇后身边的妃嫔们脸上都有些难看,不由更看不惯这玉贵人。
仗着是陈太后送进宫的,还没侍寝就得了美人,如今又晋了贵人。这让入宫多年还在贵人,甚至更低位分其他妃嫔怎么受得了。
碧嫔在一旁,美眸里就飞出了不屑,“玉妹妹自然是喜欢清静的,听闻陛下命内务府修葺了晶心宫,里头的摆设大多是美玉。我们可没有这个待遇,只好一群群的拥着赏花了。”
听了碧嫔的话,其他人的面上也忍不住露出了嫉妒的神色。后宫里的规矩,贵人还不够资格成为一宫主位,只有贵嫔才可以。
所以就像碧嫔这样受宠的,上面还有福贵嫔在。而玉贵人一进宫就进了原本是妃子入住的晶心宫,怎地不让人心中生醋意呢
玉贵人神色里尽是一片不在乎,“陛下让我住哪里,我就住哪里,其他的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