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会归离然疑问的申请，他将圣旨打开，递到归离然面前。纵使疑惑，归离然还是接过，从头看起。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归离然淡漠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甚至连忙行礼跪下：“皇兄万万不可，三思啊！”
圣旨上面赫然写着：传位给归离然
皇帝轻轻笑了，把归离然扶了起来，声音轻轻，让人听不清里面的情绪：“我原本以为，后山上有我们大家从未发现的灵草，所以可以治好我的病。”皇帝头一次自称“我”
他顿了顿：“但是我后来发现，你手心的纱布与沁出来血珠，我以为你是采药时不小心刮伤，但是这么多天，纱布每日都换，伤口每日都有，我才意识到，药是好药，可是引……”引是至亲兄弟的血肉。
“但皇兄大可不必以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于我于天下江山社稷，都不算公平。”归离然在床头坐下，与他深深对视一眼，“恕难从命。”
“你知道，违抗朕的旨意会有什么惩罚么？”
归离然不惧这份威胁，堪堪地轻笑一声：“臣弟知道，诛九族。”要算他的九族的话，皇帝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真是怕了你了。”皇帝坐在床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将圣旨改了一下，“皇帝”改为“皇太弟”，归离然欣欣然跪下接了旨。
“还请皇兄不要太过劳累，这个病，已经根中。”归离然犹豫了这么多日，还是选择讲了出来。
“还有多少年？”皇帝本就认为自己的病治不好，不管多出多少年，都是他赚到的，从阎王那里抢来的，所以心情非常平静。
“十年…”但归离然很难过，对于他兄长来说十年转瞬即逝。
“够长啦！”皇帝笑了笑，拍拍归离然的肩膀，安抚他稍显低落的心情，“今夜朕为你的归来设宴，一起参加吧。”
归离然本不喜欢这类场合，但毕竟他是主角，况且给皇帝冲冲喜，也是个好事。
那夜宫灯亮彻，觥筹交错，皇帝喝得酩酊，临走前还喃喃道弟弟弟弟，归离然在宫宴上倒是一杯没沾，衣袖上依旧是清清爽爽的药草香，没有沾染一丝酒味。他缓缓回院子，默默地站在窗边，看着凄冷的月。
“王爷，你的信。”丫鬟匆匆忙忙闯了进来，据说这是从南戎国加急来的信，她不敢怠慢，只能硬着头皮闯了进来。
归离然没有责怪她，而是撕开了信。是穆清，淡漠的归离然看到署名便温柔地笑了起来。
但看到内容，他又觉得担忧了，他必须又要离开归瓷国了。
“你执意离开么？”坐在桌案前的皇帝问。“并不是臣弟想离开，而是友人出事不得不离开。”皇帝听他回答不能阻止什么，挥了挥手只当道别。
临走前，归离然回望了皇宫，檐牙高啄，他不习惯这种拘束的格局，他轻轻叹了口气，但他还会再次踏足这里，因为这是他深深扎足的根。
“这是皇上让您带得东西，皇帝原话说，此去南戎国，可不能让人家瞧不起。”太监总管追了出来，将手中包的紧又精致的包裹递给归离然，笑着道。
归离然突然觉得这个皇宫又不是那么拘束，至少他的哥哥，对他很好，内心即使再不舍，也会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