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穆清还担心这人和络腮胡子一样,抹不开面子。后来见这人越来越精神,越来越起劲,穆清才放下心来。
穆清走后,穆坤就开始清理自己的后宅了。
穆坤漫步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府邸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府里已经不复当年的温馨?
自己疼爱的二弟,自私自利。自己的母亲,偏心专横。大儿子,唯利是图。如今的妻子很有可能同母亲谋害了自己的宣儿。
只有宣儿留下的子女对自己还孝顺。可是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与自己很是生疏客套。
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穆坤走到徐老夫人院门外,制止了下人们的通传。穆坤进了大院。
院子里有一棵古槐树,枝叶繁茂,郁郁青青。很粗,足足要三个成年人人合抱。
儿时,自己经常与穆嵘在这里玩耍。树下的石桌上,还保留着当时调皮,用匕首刻下的字。
穆坤将手轻轻拂过那深深刻印在石桌上的字,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徐老夫人对自己视如己出,甚至更偏袒自己。
父亲去世后,徐老夫人才渐渐的对穆嵘宠了起来。穆坤原本以为只是补偿,徐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穆坤记得,自己继承爵位的那一天,徐老夫人告诉自己:“坤儿,你弟弟将这个爵位让给了你,今后你可要多多爱护你的弟弟。”
自己呢,被所谓的宠爱迷了眼,只觉得委屈了穆嵘。穆嵘提出的要求,自己几乎不会拒绝。
可是这侯府本来就是自己的,什么时候变成穆嵘让给自己的了?自己才是平阳侯府的嫡长子,平阳侯府曾经的世子,不是么?
终究不是自己的亲娘,自己再尊重再孝顺,徐老夫人眼里也只有穆嵘最好。甚至为了穆嵘竟然陷害自己。
穆坤走近槐树,拍了拍这年代久远的槐树,自嘲的笑了笑。穆坤转身,走到门口,掀起了门口的布帘。
过了大堂,走到卧室的门口,穆坤摸着门口的珠帘。这珠帘是檀香的,珠子是自己一颗一颗磨好的。
本来是穆坤要送给徐老夫人的寿礼,却被穆嵘拿了去:“哥哥真是有心了,我拿回去看一看,哥哥不会这么小气的吧?”
“自然......”穆坤还没说完,穆嵘就急匆匆的拿着珠子离开了。
穆坤没想到的是,转身穆嵘在寿宴上就将东西献给了徐老夫人:“母亲,这是我亲手磨的珠子,用来做珠帘最合适不过。”
穆坤记得当时徐老夫人特别开心,连连夸赞:“还是我的嵘儿有心”。可是自己做这珠子的时候,徐老夫人明明看到了。
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可是那时候的自己,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
不,准确的说,是为了讨母亲欢心,装作没有不妥。想来,以前是自己太愚钝了。
徐老夫人正在午睡。穆坤替徐老夫人掖了掖被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就这么仔细的看着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的脸上,染满了岁月的风霜。头发花白一片,皮肤上也布满黑斑。徐老夫人虽然偏心,可是确实是将自己辛苦的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