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有袁玉山得意的大笑,李天佑是一点被揭穿的尴尬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
齐博康看了看淡然的李天佑,再瞅瞅得意忘形的袁玉山,头痛的扶额,到底谁才是小孩子?
“闭嘴。”齐博康有气无力的呵斥道,“你猜中了天佑的想法有什么好得意的?天佑多大,你多大?”
“你是真不嫌丢人。”
袁玉山的笑声戛然而止,他郁闷的瞅着齐博康,抱怨道:“齐叔,您别这么不给我面子啊。”
“好歹这回,我猜到天佑的想法了,以前我就没怎么猜中过。”
这是很大的进步了。
齐博康无语的看着有着如此“远大”追求的袁玉山,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袁玉山可真是有出息!
被齐叔鄙视了,袁玉山也不在乎,反正被鄙视不是一次两次了,多来几次也无所谓。
“行了,天佑,既然是没事,你也早回去休息吧。”袁玉山现在的心情可是很好,反正他跟上天佑的思路了。
“再等一会儿。”李天佑说道。
袁玉山奇怪的问着:“不是没事吗?”
“嗯,是没事。但是,我才刚过来就回去,万一要是溪溪问起婶子来,婶子一说这时间,我就露馅了。”李天佑摇头,“我还是等一会儿再回去。”
李天佑的谨慎让袁玉山感慨的摇头,同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天佑,你是真厉害。”
做戏还都要做全套的。
既然天佑还要再待一会儿,袁玉山这才问道:“天佑,你是不是还发现了其他的温泉?”
刚才他可是闻到天佑跟溪溪的身上有淡淡的温泉味道。
这两个小家伙应该刚才是在温泉附近玩。
从他们两个来的方向看,不是大山洞那边。
“给溪溪找到一个洗澡的地方。温泉比在家里舒服一些。”被袁玉山知道了,李天佑无所谓,反正袁玉山也不可能跟溪溪去抢那个小温泉。
“那个山洞更小,水质更好,缓和又安全。”
袁玉山听完,想都没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天佑,要是你没找到后面的小温泉,是不是大的你就不让出来了?”
齐博康一眼瞪了过去:“玉山,胡说什么呢?”
“不是,齐叔,我就是顺嘴一问。天佑有多在意溪溪,你不是最清楚了?”
“放屁!天佑疼溪溪归疼,那也不会不知轻重的!”齐博康急了,这个玉山,到底知道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
“我就是逗逗天佑嘛。”袁玉山挠头讪笑道。
“你啊你,多大的人了。”齐博康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
天佑年纪是不大,但是,他是一般的小孩子吗?
“齐叔,我错了。”袁玉山就是这点好,有错,立马就认,“天佑,我不该打趣你的。”
李天佑一笑无所谓的摆手:“袁叔你没错。若是在生死关头,别说是那些流民了,就是整个大溍跟溪溪让我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溪溪。”
“这点是没有任何好质疑的。”
李天佑是在笑,而且那笑容还是很腼腆羞涩的。
齐博康跟袁玉山却没有一个人怀疑李天佑说的是假话。
两个人只觉得心中一紧,知道天佑的话有多认真。
“不会有那一天的。”齐博康开口,承诺道。
“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李天佑笑道,“我爹还知道来找我,应该不是一个会让我为难的爹。”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齐爷爷、袁叔,你们休息吧。”李天佑说完,起身笑眯眯的离开了。
他是走得轻松,屋内,可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齐叔,刚才天佑是在警告……还是威胁?”袁玉山不傻,只是有的时候不太习惯在战场之外的事情上动脑子。
就算是这样,他也听出来不对劲了。
“只能算是表明态度吧。”齐博康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别看前些日子天佑说他爹他爹说的这么自然,在心里,天佑还是没有接受啊。”
“尤其是那样的环境,他是担心以后回京,会有人为难溪溪。他是想通过我来传个消息回去,让老爷彻底的站在溪溪这边。”
齐博康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正是因为看得明白,他才愈发的感慨。
皇子之位在天佑的心里根本就不如溪溪的一根头发重。
“天佑,我是真的想不透……”袁玉山挠了挠头,“这孩子心思太重了。”
“正常。”齐博康倒是能理解,“天佑从小经历的事情太多。他的身世又复杂,就连回去认祖归宗都要经受这么多的磨难,心思怎么可能不重?”
“咱们多帮帮天佑就是了。”
李天佑的一席话,倒是让齐博康跟袁玉山坚定的站在了他这边。
其实齐博康心里隐隐的有个想法,好像天佑是在一直潜移默化的暗示他们支持他。
不管这是不是他多想了,齐博康都很乐意帮天佑。
这孩子是个重情重义的。
帮他不会有错。
……
“大人,这些就是百姓们捐助的东西,一笔一笔全都记录详细。”赵安捧着账本,跟在田春生身后,让他查看。
田春生可是检查的仔细,这关系着流民以后的生活,不能有半点儿疏忽。
用了不短的时间,检查完了,田春生这才让人全都装车。
“大人,流民已经全部聚集好了,现在就可以去旺安村了。”赵安说道。
“好。”田春生心焦流民安置的事情,自然是一刻都不想耽搁。
他刚要出门,彭元洲迎面走来,笑着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安置流民?”
“自然。”田春生心中对彭元洲不满,肯定是没个好脸。
其他的问题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关系到这么多百姓的性命,他绝对无法原谅彭元洲!
“既然如此,卑职与大人一同前往。”
彭元洲如此积极,田春生并不觉得他是什么好心。
“怎么?彭大人是信不过本府?”田春生直接问了出来。
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何必留什么情面?
“大人,您说笑了。”彭元洲陪着笑脸说道,“这么多流民,要登记在册可是耗费不少的时间。多一个人,还可以快一些,让流民早些得到安置,大人才能放心。”
登记在册?
田春生听到这四个字,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